郝兵还真没想过这一出,不过仔细一想也对。这可是人命呢,于是他点了点头。“我一会儿就让凡凡给打个电话。不过老爷子岁数不小了。过来一趟也不容易。你看你大舅子还能挺得住不?”
郝亮沉默了一下。“她嫂子之前就这个毛病,不过一个月才走。大龙哥现在有十天了,应该还能挺得住?”
郝兵道:“那行。我现在就去跟凡凡说。不过你先别跟玉芬讲。这事儿指不定成不成。那老爷子的脾气比较怪,何况岁数大了,他家人能不能让来也没准。”
郝亮赶紧点头:“我懂得。”
郝兵跟张志凡说完他想请施老爷子过来给黄大龙看病的事,张志凡和白傲互相看了一眼,都有点儿皱眉。不为别的,就只为黄大龙算起来还剩下五天不到的命。就是师傅赶过来也没用。如果直接决绝,又伤了大姨夫的一片好心。可如实告知现在是肯定不行的。
张志凡处理这件事真不行。还是白傲问:“大姨夫,您问病人还能挺多久了吗?我听郝奶奶说,病人家已经有一个人因为这个过世了。您也知道我们师父是看着身子骨很好。可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赶过来,万一出了啥事儿也不好办啊。师父毕竟在帝都那边都是挂号带职称的。”
郝兵怎么能不知道这些。这也正是他不敢肯定的答应弟弟的原因。“我也知道这一点。可怎么也是人命啊。”
张志凡特别想说他这是活该现世报!就该一命顶一命。可这话他说不出来。但又不能让师父白过来。“不然这样吧。大姨夫你带我们俩去医院一趟呗?我们看看病情记录啥的,然后给师父打个电话,把具体情况和人什么状态先告诉师父,他这辈子治过那么多人,要是能治大概也能猜出是什么病了。如果确定可以治再过来也不算耽误。您看呢?”
“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。你这小子,这么大点儿办事就这么老道,比大姨夫都强。”郝兵带着感激地看向张志凡,还忍不住揉了揉准外甥的头发。
张志凡有点儿心虚地笑了一下。总觉得有点儿愧对大姨夫的信任。“那啥,这不是组织上教育得好么。嘿嘿。那事不宜迟,咱们赶紧就去医院吧。这件事可不能耽搁。”不过转瞬想到去了医院一准能看到那个女鬼,张志凡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。
白傲哪里能不知道张志凡的心思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用神识告诉他:‘没事儿,我替你屏蔽掉她。’
张志凡看着白傲:‘你用词儿忒高端。靠你了。’
☆、112
112:生食报(五)
黄玉芬看到郝兵和刘素带着两个孩子到医院来看她大哥,她有点儿意外。不过大伯子和未来大嫂有这份心,她还是蛮感动的。再一听大哥的意思是张志凡和白傲的师父是一位老神医,着让她惊喜非常。虽然她并不能完全相信神医这个词儿,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。
张志凡胆颤心惊地进了病房,结果还真没发现那女鬼,只是感觉到病房的温度比走廊里低了不少,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。眼前的黄大龙让他吸了口凉气,就算他现在还没学会望闻问切,不知道病床上的人命不久矣,看模样也能猜出这个人活不了几天了。
白傲也皱了下眉头,拉了一下小媳妇儿的手腕子。张志凡扭头看了他一眼,微微点了下头,开始询问其黄大龙的病情。也许是张志凡和白傲身上的气度跟平常人不一样,黄玉芬见张志凡这么认真的问自己哥哥的病情,心里居然逐渐信任了起来。等说完了发病的原因和黄大龙具体的情况之后,黄玉芬问:“那个……别怪我多嘴问一句。你们的师父真的是给那些大领导看病的神医啊?”
这一点张志凡倒是没有觉得反感。毕竟他们年纪小嘛,加上哪儿就那么容易碰到给大领导看病的大夫。“神医不能说吧,但的确是原来在帝都给那些领导人看病的。现在西医越来越发达,很多人都有了更多更方便的选择,师父年纪也大了,就回家乡定居了。不过黄大伯的病到底能不能有希望,这我等一下给师父打电话的时候问问他。对了,我听郝叔叔说,黄大伯的妻子之前也是因为这个病过世的,她的症状是什么样的?毕竟有了一个先例,就有病情的演化过程,多了解一些对师父判断病因和病情都有好处。”
黄玉芬听完点了下头,然后叹了口气:“唉。造孽啊。我那个嫂子的确是命苦的人。天生不会说话,又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。我小时候不懂事,还跟她发过不少脾气,不过现在想想,真是太过分了。之前听说她生病吃不下饭的时候我过去看她,那模样就已经跟大哥差不多了。可嫂子她本身就不会说话,还不如大哥一开始还能表达一下自己的意思。不过她跟大哥不太一样,她是吃了东西就往出吐,输液什么的用处也不大,后来逐渐吃不下东西。状况也就跟我大哥现在一样了。一开始医院也以为是胃里有什么,可做了胃镜之后证明只有浅表性胃炎。”
张志凡皱了下眉头。扭头看白傲,白傲朝他点了点头。那意思是黄玉芬没有说谎。这也就验证了黄玉芬并不知道陈明的真正死因。而从刚刚的话里,至少可以证明黄玉芬跟黄家那些人不一样。或许至亲突然厄运临头随时可能丢掉性命,让她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吧。
张志凡他们在医院门口的公用电话给施老打了个电话。
听到是小徒弟的声音,施老有点儿好奇:“你小子怎么这时候打电话?回来了?”
张志凡回道:“没有啦。师父,我们在这边遇上了一点事情。大姨夫的弟弟的大舅子生病了,吃喝不下,又检查不出有什么病来。所以想问问您是不是知道这种病,有没有办法治。”
施老爷子一听这病症,心里有了很多猜测,既然是郝兵弟弟的大舅子,老爷子还是愿意给这个面子的。就算不冲张志凡,郝兵这个人他也很白老爷子一样很欣赏。“光你说的这几句我能知道什么?你没有详细打听一下具体病情?还有医院都是怎么做的检查?结果都是啥?”
张志凡赶紧把刚刚跟黄玉芬打听的情况都说了一遍。末了还没忘记把陈明之前也是类似情况而死的事情也说了一遍。
电话那头,施老沉默了好一会儿,最后才开口:“听你说的这些情况,他的确可能是身体没有病。”
张志凡没想到师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。毕竟之前他可不是一次听老爷子说过,中医最讲究望闻问切,有时候西医看不出来的问题,中医就可以找出端倪。这只是听自己一说,怎么就能说是身体没病?“师父,您确定?”
“我当然不能确定。造成无法进食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,肠胃口腔生病是最常被怀疑的。但无论是心脑还有胆囊胰脏什么的有毛病也有可能对食欲有影响。但你说他老婆之前就是这么死的,我觉得他可能是因为心里原因造成的。当然到底是不是,的确需要诊治一下才能确定。”
黄玉芬就在一旁,张志凡也不好意思提醒师父这个人命不久矣,活不过这两天。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问:“那师父您能给看看吗?”
施老爷子并没有因为徒弟给自己找事儿有任何不快。老爷子半辈子治病救人,在战场上什么苦没受过,十几个小时的火车颠簸并不算什么。但他现在毕竟年纪大了,这一走就要让儿女和徒弟们担心。“我这么大岁数估计是抗不了,不过你三师兄离贺羊城不远,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,让他替我过去一趟。他现在虽然主修西医,但当年也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,医术没问题。而且他后来出过还学读过两年心理,也许会有帮助。”
听到师父不用受颠簸,张志凡松了口气。“那多麻烦师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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