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千九并没有注意这些,他像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,等着人生最大的敌人出现。“这是三目映月。”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震动着鼓膜,穿透进脑子里。郑惑抬头一看,从施工的大殿后走出一个人,站在池水的另一边正对着他们。这人穿着紫色长袍,在空气浑浊、乌里乌涂的青川,婀娜的身影映在眼里是那么清晰。他一边说,一边轻飘飘地走过来:“当月亮的光芒折射在潭水中,这里就像三只眼睛一样能看清世间万物,鱼儿乘着波光游上月亮,再也不会回来。”一切装神弄鬼在樊千九面前都是战五渣,他一个阳气十足的无神论者,以打击封建迷信为乐,且打击方法非常愣,直接骂道:“月亮你妈……”最难听的字还没出来,他突然收了声。郑惑本来等着听他朗朗上口的低俗桥段,谁成想刚开个头就卡住了,不免看了一眼樊千九,这是突然忌惮起老将军了?结果就转头的一刹那,看到樊千九面色发红、眼睛发直、薄唇微张、迅速拉了拉垮着的军装领子,虽然这一动作对改善他的外形毫无帮助。郑惑意识到,这不是愤怒,这可能是……一见钟情了。只有一见钟情才能让人做一些莫名其妙且不着边际的事,或者说一见钟情本身就是莫名其妙且不着边际的。“九哥?”他不识趣地叫了一声。樊千九闻声立马咳嗽了几下,就是目光还黏在那人身上。“在下眉生,请问樊将军亲自造访有何事?”眉生一撩略长的头发,露出了有些狰狞的疤痕。如果没有左眼周围的伤疤,这张脸可以堪称完美,而且五官精致,超越了性别,还带着异域风情。即使说了话,也难从声音中分辨出男女。左眼眼尾处到太阳穴都呈现着暗红色,有三四道凸起,顺着眼尾延伸至发丝里,有可能是疤,也有可能是血管,十分狰狞。眉生没有刻意藏起疤痕,他似乎不太在意,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展露着。郑惑从皮肤上的凹凸判断是烧伤,不过看样子其中一只眼球还没完全废掉,就是不知道视力是否正常。樊千九一眼就被迷住了,甚至觉得这疤痕有点可爱,像纹上了一朵梅花,显得眉生更加与众不同。“我就是替我爸来看看。”樊千九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,主要他是奔着砸场子来的,现在场子不好意思砸了,一时也编不出什么更体面的理由。眉生绕着池水慢慢走着,随手从袖子里拿出一点类似鱼食的东西撒了进去,金色粉末闪着粼粼微光飘下,池中鱼蜂拥冲出水面,把池水搅得翻涌起来。“我的家乡,有一片海,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海面连成一片。我坐在沙滩上,与他看着日出、日落,过着一天又一天。”眉生抖了抖手上的粉末,转过身,说道:“老将军为我建了这池子,从全国找来这些鱼给我养,让我有回到家乡的错觉,他有心了,帮我谢谢他。”池水边沿开了一个洞,由于在水下看不太清楚,这是一个水质调节机组,用来控制ph值浓度、温度和氧气,只有一头暴露在水中,大部分都装置在岩石中。郑惑低头看着这蓝绿色的池子,脚踩的地方应该有个水系循环系统。听说只有在燕都的尚狱殿里有一套模拟海水的机组,是当年休战之后,普元送给两国的设备。海纳百川,寓意着两国都能有博大的包容之心。原来圣地这套在樊松这里,看样子也是刚刚派上用场。这么说来,眉生的家乡是……“你是普元人?”郑惑脱口而出。眉生眨了眨那无神的眼睛,说道:“并不只有普元才面海。”“但其他临海的地方都在联邦境内。”郑惑直视他,妄图找到一丝破绽,咄咄逼人道,“你脸上的疤痕,看颜色不过两三年,正是普元发生成人式惨案的时候。”眉生没有说话,像一尊美丽而有瑕的雕像矗立在面前,他双手交叠在胸前藏在袖子里,掩盖住了手背上爆出的青筋。樊千九再大条也听出了郑惑居心不良,他以为郑惑还是一根筋地要替他出头砸场子,心道这小子也太木讷了,看不出情况有变吗,打圆场道:“贤弟,是哪的人都不要紧,反正眉教授现在到了青川,就是咱们青川人,您说是不是?”说完,满脸堆笑地看着眉生。眉生则轻轻笑了笑,语气听不出一丝嘲讽,看似真诚地回道:“听说刚刚有人要跪下认我当娘?”樊千九差点儿没绷住,赶忙摆手,随后回头给下面人狂使眼色,让这些军人先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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