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要住院吗?&rdo;张行端问
&ldo;住也可以,不住也可以。&rdo;林主任轻轻拍了拍严柯的手背,声音慈祥,&ldo;孩子,你也是医生,自己决定吧。&rdo;
严柯低着头不说话。张行端道:&ldo;住吧,他这样也没法上班。&rdo;
&ldo;不,你错了。&rdo;林主任用眼神制止他,&ldo;这孩子很有责任心,他是不会轻易离开岗位的。但他不能过度劳累,所以也需要适当照顾。&rdo;
张行端面露难色:&ldo;林主任,你知道他们呼吸科……&rdo;
&ldo;我不想休假。&rdo;严柯小声打断他。
张行端皱起眉头。
林主任叹了口气,让严柯先出去等。张行端在办公桌前坐下,客客气气地问道:&ldo;林主任,他发展到什么程度了?&rdo;
&ldo;按照评分量表来看是中度。他的躯体症状出现得很早,反复地头痛和失眠,并且有药物依赖。他承认有过自杀自残行为,但都被人阻止了。&rdo;
&ldo;他自残我知道,不过自杀……&rdo;张行端眉头皱得更紧,&ldo;那倒是麻烦了。&rdo;
林主任点点头:&ldo;这几天是他的发作期。抑郁症发作期可长可短,有可能几天就好了,也可能持续几个月,现在他身边最好有人陪着。我给他开了点药,你要监督他吃。&rdo;
&ldo;这个当然。&rdo;
&ldo;药物早期容易有不良反应,甚至可能加重他的头痛失眠。我已经跟他说过了,他也表示理解。&rdo;林主任无奈地笑笑,语气怜惜,&ldo;毕竟是同行……这个病的预后怎么样,他心里也是清楚的。&rdo;
&ldo;会好吗?&rdo;
林主任叹了口气:&ldo;很难。会经常反复,而且不能停药。&rdo;
张行端点点头:&ldo;好的,我明白了,谢谢主任。&rdo;
&ldo;小张,你也有要注意的。&rdo;林主任诚恳地望着他,&ldo;不光是你,还有他的父母,他身边亲近的人。你们要知道抑郁症是一种生理疾病,不是简单的情绪低落或者想不开。他的悲观和痛苦不是自己选的,是大脑有了病理改变。他也不想这样的。&rdo;
&ldo;好的。&rdo;张行端也叹了口气,&ldo;那我什么时候带他来复诊?&rdo;
&ldo;一个月以后吧。如果副作用很严重的话,随时来找我。&rdo;
&ldo;好。&rdo;
张行端正要走,林主任忽然又道:&ldo;对了,小张,之前你说的那位朋友,我劝你还是少和他接触。&rdo;
张行端笑了:&ldo;没事,我有分寸。&rdo;
林主任摇头道:&ldo;这是目前唯一一种无法用药物控制和治疗的病,甚至连改善症状都不可能。这是先天性疾病,是生理缺陷,你明白吗?&rdo;
&ldo;我明白。&rdo;他微笑着说,&ldo;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。&rdo;
林主任一愣,无言以对。
张行端走出诊室,看到严柯呆呆地坐在走廊上,眼睛还红红的。张行端笑了笑,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:&ldo;小可怜,在想什么呢?&rdo;
&ldo;没什么。&rdo;严柯低着头站起来,遮遮掩掩,不想被人看到脸。
张行端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口罩,笑嘻嘻地给他戴上,宠溺道:&ldo;小笨蛋,一直叫你随身带口罩,怎么老是不记得呢?&rdo;
注:污梯是后勤人员运送污染物的通道,原则上不允许病人进入,属于后勤区域,因此有些医生也会在这里抽烟。
25
张行端把严柯送回公寓的时候,凌鹿都快把门砸烂了。看到两人回来他反而一愣,然后傻乎乎地喊了句老师们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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