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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聚会散了之后，乔伊打电话叫了代驾，自己则在酒吧外边等了等，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。今晚的雨下得格外大，行人很少在外面逗留。不远处遮雨的地方，那位侧脸与艾望有几分相似的男服务生正和一个男人拥吻。乔伊本就没喝太醉，看到这个画面又清醒了几分。他蓦地想起自己和艾望第二日艾望回到庄园的时候，发现乔伊居然没有去上班。乔伊一身休闲装，双腿交叠姿态放松地坐在椅子上，旁边桌子上放着一杯色泽浓郁的咖啡。艾望远远看着都觉得苦，一大早就喝咖啡真的没关系吗？“我回来了。”艾望打招呼。乔伊的视线从手上的平板移到回来的艾望身上，衣服已经不是昨天那套，穿着别人的衣服回来的？乔伊今天也没戴眼镜，被那双丹凤眼注视着的存在感相当强，艾望被看得背后一寒，心中莫名。两人静静注视了几秒，乔伊才缓缓开口：“玩得开心吗？”他的语气冷静平淡，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。明明只是朋友之间普通的问话，艾望却敏锐地感知到了其中的风雨欲来，这大概就是小动物对于即将来临的危险展现出的直觉。可他又想不明白乔伊有什么事要对他风雨欲来的，艾望只能归结于自己想太多。思绪轮转间，他已经开口回答了乔伊的问候。“挺好的。”“吃过早餐了吗？”乔伊问。“还没有。”他早上看见隔壁屋的弗兰克睡得很香没有要醒的意思，自己睡不着了，又不想打扰弗兰克，所以留下字条就离开了。艾望走过去，刚想说自己上楼了，却被乔伊站起来的动作打断。“坐这儿等我。”乔伊撂下一句话后就往厨房走去。艾望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，眼睛追随着乔伊的背影进入厨房后才收回，他干脆坐到了刚刚乔伊坐的椅子上等。刚坐下，手机就振动一下，有人给他发信息。弗兰克一醒来就揉着惺忪睡眼去隔壁找人，一推开门，床上的人没了，只剩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，他昨晚给的兔子玩偶孤零零地靠在叠好的被子上。弗兰克还泛着水光的湛蓝眼睛里一片迷茫，他脑子凌乱了片刻，然后踩着拖鞋噔噔噔地下楼，客厅也空无一人。这时弗兰克才注意到桌子上被游戏光盘压着的便利贴，他看完上面的字后又噔噔噔跑上楼拿手机。然后艾望就收到了弗兰克嘀嘀咕咕的控诉。“哥哥，你怎么走了。”“你不叫我。”艾望的目光停在弗兰克发过来的哥哥二字上，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。自从第一天假期和弗兰克一起看了电影，弗兰克就跟电影里的角色有样学样地叫哥哥了，艾望当天纠正了他好几次。昨天一天都没叫，艾望以为弗兰克听进去了，没想到今天又开始叫了。这段时间相处下来，艾望已经知道弗兰克在自己认定的事情上有多执着，别人轻易改变不了。“我看你睡得很好，就没叫醒你，抱歉。”弗兰克坐在床上，紧握手机盯着对面回过来的消息看了很久，然后慢吞吞地把自己埋在玩偶堆里，表演一个当场自闭：下次再也不要这么睡了……艾望按灭手机，无所事事地把目光放在乔伊的咖啡上。离近了看颜色真的好浓，这里面肯定没加方糖吧，不知道会有多苦呢……乔伊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，艾望正像只好奇的猫儿一样凑近他的咖啡看来看去，要不是他秀气的眉头微皱着，乔伊都要怀疑他对这杯苦到不行的咖啡感兴趣了。余光瞥见乔伊走出来了，艾望没事人一样坐正身子，仿佛从没做过刚刚那个充满稚气的动作。乔伊把早餐放在餐桌上，抽出纸巾擦了擦湿润的手指，并招呼艾望过来，“过来吃早餐。”艾望哦了一声，走过去坐下。乔伊热了一杯牛奶，用面包机烤几片面包的同时还水煮了个蛋。面包被烤得焦香焦香的，上面还抹上了蓝莓果酱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。“谢谢。”艾望抬眼望他，才记起来问：“你吃过了吗？”“吃过了，你吃。”乔伊走过去把咖啡和平板都拿过来，然后在艾望对面坐下。艾望安静地吃着早餐，乔伊则滑动平板继续看新闻，至于看得进多少只有他一人知道了。他只需要微微一抬眼就能将对面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。艾望吃东西时很专注，洁白贝齿咬下涂着甜腻蓝莓果酱的焦黄面包，嘴角不可避免地沾上点果酱，而当事人却毫不知情。乔伊修长的手指端起面前的黑咖啡抿了一口，真的很苦，苦的另一个极端是甜，这杯咖啡尝起来有多苦，艾望此时的舌尖就沾上了多甜的味道，口腔被苦涩占满的乔伊大概也能想象到有多甜。艾望把最后一点牛奶喝完，放下杯子正准备收拾残局，乔伊却制止了他，示意他会收拾。“那……我先上楼了？”艾望微歪着脑袋半是询问地说。乔伊把平板放在一边，也跟着站起来，然后朝艾望伸出手，四指轻轻端起他白净的下巴，并用大拇指指腹微微用力将他嘴角的蓝莓果酱朝唇瓣方向抹干净。乔伊的动作太突然，艾望都来不及做出反应，嘴唇就被人抹了一下，他能感受到下唇被实实在在抹擦时，乔伊的指甲也堪堪擦过上嘴唇，要是自己嘴巴再张大点，就能碰到牙齿了。艾望猛地后退一步，面上尽是愕然，大约静止了好几秒，他才慌张地丢下一句“我上楼了”然后匆匆离开乔伊的视线范围内。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乔伊一人，他的视线缓缓落在自己指腹的那一点蓝莓果酱上，鬼使神差的，他将指腹凑近嘴唇，舌尖将那点甜轻轻卷入口中。做完这个举动后，乔伊几不可闻地僵住了，他狠狠闭了闭眼。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脚步声，那是本打算来找艾望玩的小韦德在后退而发出的声音，他的嘴巴微张，脸上震惊得无以复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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