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今年若是开了,去看看也无妨,&rdo;懒洋洋的撑着额,她轻轻笑道:&ldo;尽暗香、疏影了平生,何其乐。&rdo;
一句话将将说完,还不等两个宫人回话,却听外头有脚步声近了。
锦书隐约有些诧异,正待吩咐宫人去看看,来人却先一步开口了。
&ldo;‐‐谁在那儿?&rdo;
竟是宁海总管。
锦书原本是歪在椅上的,听外头声音,心头蓦然冒出一个念头来,一边以目示意宫人不要妄言,一边站起身,整了衣裙出去见驾。
果然是圣上来了。
奇怪。
那会儿贤妃差人去问时,圣上还说是前朝事忙,这会儿却有心思出来闲逛了。
锦书心中暗暗惊异,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,只借着向前的时机,略微抬眼,不易察觉的往宁海总管身后瞧了瞧,方才垂下眼睫,屈膝致礼。
她入宫几年,虽也曾远远见过圣驾,但真的近在眼前,还是头一遭。
事实上,圣上眉目挺竣,目光深邃,除去岁月赋予的沉稳与锐利,同承安,其实是很相似的。
只是,他却也并不待见这个同自己十分相似的儿子。
锦书察觉他目光淡淡,从自己面颊上扫过,心中不觉一凛。
&ldo;听见有人在这儿说话,奴才还当是有宫人在这儿呢,&rdo;宁海总管打个圆场,笑着向圣上轻声道:&ldo;是二皇子妃。&rdo;
&ldo;哦,二皇子妃。&rdo;圣上目光沉静,却没有立即叫她起身,只是将目光看过去,有点儿淡漠的打量她。
锦书被他看的心头一沉,思绪也有点乱了,只是素来端静,面上不显。
宁海总管同承安关系尚可,见圣上如此,少不得开口道:&ldo;先前二殿下夫妻往含元殿请安时,圣上还醉着,可巧今日见了。&rdo;
这句话似乎是提醒了圣上,略微一笑,他道:&ldo;起来吧。&rdo;
锦书被那阵难言的沉默搅得心头微乱,隐生些许不安。
少说少错,在全不熟悉、且掌握他们夫妻命运的圣上面前,她更不敢贸然开口了。
静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,圣上始终不语,似乎无意理会一般。
锦书心中似乎压了一块石头,重重的,微吸口气,正要告退时,才听圣上说话了。
&ldo;喝酒了?&rdo;他这样问。
&ldo;是,&rdo;锦书心中有些不自在,面上却也落落大方:&ldo;略微饮了几杯。&rdo;
&ldo;哦,&rdo;圣上点点头,边往凉亭内去,边道:&ldo;尽暗香、疏影了平生,何其乐‐‐是吴潜的词?&rdo;
&ldo;是,&rdo;锦书见他如此,免不得要跟过去:&ldo;履斋公观梅而得。&rdo;
&ldo;高节耸,清名邈。繁李俗,粗桃恶。&rdo;圣上摇头笑道:&ldo;他可算不得好伺候。&rdo;
锦书抿着唇一笑,算是附和,没再开口。
然而圣上似乎谈兴正浓,抬眼去看她,道:&ldo;他有一词,沉郁慷慨,知道是哪句吗?&rdo;
锦书垂着眼睛,面色恭敬,轻轻摇头:&ldo;不知。&rdo;
&ldo;岁月无多人易老,乾坤虽大愁难着。&rdo;圣上自己说了出来,又定定的看着她,道:&ldo;听过吗?&rdo;
锦书先前未曾开口,现下自然更不会张扬,只同此前一般,依旧是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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