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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9页(第1页)

因为帝王不仁、因为天子无义,所以失去了自己的双亲、妹妹、朋友,往后十多年如无根的浮萍在世间飘荡,任由这人世的风雨吹打。如此煎熬地活着,人生只剩下了苦痛。他想,大抵这么多年,恨已经成为了李浔活下去唯一的动力。而他都做过些什么呢?晏淮清不轻怠自己所受过的欺骗,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曾经对于这些真相的不屑,这无异于又在对方溃败的伤口中剜了一刀。时至今日,他也终于肯承认自己确实不恨了,连带着那些浅薄、脆弱的愤懑也褪去。但心绪淡去,竟只剩下疲惫。窗外一声急风,沉浸在思绪当中的晏淮清被惊醒,他用掌心碾平了手中被自己抓皱的信,细致地折好之后,揣在了怀中。-天启元年十月初十,收到信的第二日,李浔领兵班师回朝。他让朝中的大臣前去迎接,自己则留在了乾清宫当中,处理前一夜未看完的奏折。晏淮清原以为自己真的已经心灰燃尽,再提不起任何气力,去谈着人间情爱了;以为时隔半年之久,再见到那张脸,或许能够做到波澜不惊了。可是当那个人再站在他的面前,又笑着问他,要不要去西街口吃一碗酱牛肉面的时候、像是从前一样的时候。已经熄灭的灰烬当中又蹦出了一粒混杂着思念、后怕、担忧的星火,以燎原之势速生,又吞噬掉了他整个人。这个时候晏淮清才终于肯承认,他做不到就此放手,做不到让彼此断得一干二净。所以他将翻涌的情绪悉数压了下去,让自己的神色恢复如常,而后应下了对方的邀请。-“哎哟喂,很久没见着您来了,这些日子都忙着发财呢?”李叔瞧见了李浔一惊,“最近过得咋样呀?”往旁边一瞥,看见晏淮清后,又是愣了下。“您也很久没来了,瞧着好像变了些。”太平街熙熙攘攘人太多,各有各的生活、各有各的营生,得了空就聊聊京都中发生的大事儿、聊聊高门贵族的秘辛龌龊,不得空,便该忙什么是什么。属于九千岁的这张脸,认得的人多,认不得的也多。耽误伤害不到这些百姓切实利益的时候,其实也得不了那么多的关注。李叔在这太平街的西街口,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的揉着面、煮着汤,记住最多的,还是常来他这里光顾得客人,其他的无需他去在意。所以他对李浔最大的印象,还是那个满脸阴郁、浑身是伤,坐在角落里独自吃面,后来又发达了的少年。而对于晏淮清,什么皇帝不皇帝、什么权贵不权贵,他也都不知道,只是晓得上半年的时候,这个满身贵气的公子常来光顾。他不了解那些阴谋诡计,他只是在过自己的生活。李浔笑着应承,把晏淮清拉到一张空桌子上坐下。“是,很久没来了,出了趟远门,今儿个才回来。”“哟,刚回来就来我家吃面,那我今天得多给你舀两勺牛肉。”李叔把白毛巾往肩上一搭,“等着哈,李叔给你俩做面去。”大锅的盖一打开,热腾腾的白气就带着香味冒了出来,扑了人满身又散开,勾的路过的人驻足停留。李浔洗了洗杯子,又拎着刚灌满的茶壶,倒了一杯热茶给晏淮清。“回来的时候浏州下了一场大雪,我瞧着这天气,京都大抵也要入冬了。”看见对方把热茶捧在了手心,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,他满意地笑了,于是支起手撑下巴,偏着头一动也不动地看着。坐在乾清宫的龙椅上时,还是那样一副威严模样,如今身在市井之间,不近人情就褪去了不少,似乎又变回了在掌印府的李重华。“得加紧时间让人赶制冬衣了。”他说。晏淮清垂眸没看他,“朕……我已经叫人做好了。”幻想由此被终止,错觉由此被粉碎。李重华已经成为了过去,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,如今是大晏的天子。而李浔和晏淮清之间,尚有些不明不白的糊涂账没有算清楚。“喔,如今由不得我操心了。”李浔应了一声,到隔壁桌拎了半壶冷茶,给自己倒了一大杯。那边正在下面的李叔,忽然偏头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,张嘴就问:“我记得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后生,怎么今儿个他没来呀?”问的是念生。晏淮清也抬头看向了他李浔一愣,觉得含在嘴中的冷茶似乎都有些烫嘴,滚了几圈才咽下去。“他……”握住茶盏的手一紧,“念生随军讨贼,肉身未能归京。”他也只能带回对方烧尽的一抔灰。晏淮清垂下了头,李叔“啊”了一声。接着,就是令人难安的沉默。只剩下锅中沸腾的面汤,还在咕噜咕噜地作响。李浔常想,凡人的确擅长庸人自扰,又复杂又矛盾,极其敏锐,但也极其迟钝。生者逝去,常常不能在当下感知到太多,只有在日后回想时,剧痛才会翻涌而来,而随时想起次数的增多,疼痛也会不断地累加。譬如此刻,坐在熟悉的桌椅上,少了熟悉的人,才会觉得身边到底有多空荡荡。“老李头,你那面都要放坨了,愣着做什么呢?”其他桌的客人不明所以,笑着叫了一声,也才将这样凝滞的氛围所打破。李叔用力地眨了眨眼,双手无措地在空中划了几下。“诶诶诶,就来就来。”又是沉默了一会儿,李浔忽然对晏淮清开口,“其实是我,是为了救我,他才会不幸丧生的。”然后他收回了投在李重华身上的视线,垂眸看向自己那半杯冷茶。茶叶沉到了杯底,以一种枯败的姿态舒展着。“重华,有时我也会恨自己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,但平静到几乎苛刻。他从不与人说这些,因为谈自己的心如何,无异于一种示弱,而什么都没有的李浔,应该永远强大,应该将怯懦抛之脑后、埋入土里。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,他又觉得,或许对其他人可以仍旧缄默,却必须得对晏淮清说。把这一句说出来,再说更多,也就不那么困难了。“没能救活我妹妹,看着她在我怀中饿死的时候,我恨过我自己;独自一人来京都,回身却发现子卯叔武功尽废的时候,我恨过我自己;眼见着念生神魂欲绝,却颤着声音说他其实想做一个战死沙场的英雄时,我也恨我自己。“回想起这些,我都想,倘使我真是旁人口中所说的、无所不能的九千岁就好了。“可我不是,凡人一生不过百年,李浔不过也只是一凡人尔。”说完,他将剩下的半杯冷茶也灌进了自己的嘴中,还没等对方有什么反应,又自顾自地先笑了起来。“罢了,今儿是个开心的日子,说这些做什么呢,我……”“可是李浔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晏淮清突然开口。他嘴角的笑一滞,再次将视线落在了晏淮清的身上,就见那一张方才还是平淡无色的脸,此刻已经蹙起了眉。“是晏悯的错、是南夷的错、是为恶者的错,不是你的错。”李浔听着这话心软,却又从中听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。“你相信我说的话了?”关于玉龙关旧事。“嗯。”晏华清低低地应了一声,“我知道了,合该我与你道一声抱歉。”“还以为你说的那些,不过都是为了继续哄骗我的说辞,没曾想晏悯真的做了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……”“不,该抱歉的是我。”李浔扶着自己的额头,心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跳着。“是我欺瞒你太久,利用你也是我的不对。”李浔有李浔的清高,恰如晏淮清说三月的玉兰不争春,可玉兰瞧见着有人愿意为它停留、细嗅它的芬芳时,也还是期盼能得到更多的眷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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