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我是一个怯懦的人,我不敢主动对苏灵有任何表示。回答完了她的问题之后,我就局促起来,不知道再说什么了。
如果是面对别的女学生,我当然是可以滔滔不绝的;而面对她,我的小女神啊,我反而像卡了壳一样,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不料,苏灵倒还比我勇敢,问完了题目,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,她竟然还站在我的面前不走。
办公室里静悄悄的,静得似乎掉下一根针也能听得见。这种寂静才真是令人震撼恐惧哩!苏灵的呼吸,很清晰地在我耳边呼啸。
我的耳朵里响起了莫名其妙的“轰轰”的声音,直到今天我才忽然发现,当奔涌的热血流向大脑,行经耳廓,竟然可以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吗?
我抬起头,看到了苏灵正在微微起伏着的胸口。现在还是冬天,身上穿的衣服厚重,ru房显得比她真实的情形应该是大了许多,让我简直不敢多看。
苏灵的眼睛,像秋天澄澈的湖水,似乎满溢出了堤坝,晶莹欲滴。它似乎装下了整个世界,当然也彻底装下了我。
我注视着苏灵的眼睛,惊异地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,就端坐在她的眼睛里!我整个人也似乎完全融化进了她纤弱的身体!
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。情急之中,一时之间,竟然想不出什么话题。办公室里悄然无声,唯闻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!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说过:
“别有幽愁暗恨生,此时无声胜有声。”
此情此景,庶几近之!
大约静默了几分钟,这几分钟却又似乎漫长地像过了几个世纪。最后我终于强迫自己开口说话了:
“苏灵,你还有什么事吗?”
我却没料到,与此同时,不约而同,苏灵竟然也张口说话了:
“老师,你喜欢我吗?”
两句话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说完,苏灵的声音虽然很小,听在我的耳朵里,却如同雷霆一般炸响,似乎把我的耳膜也震破了!我感觉满天都是雷电轰鸣,眼冒金星,我不禁惊慌失措,六神无主,呆若木鸡!
我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,我能对你这样一个十七岁的女学生,说出“我喜欢你”吗?说这种话,就是对你这种青春蓓蕾的玷污和糟蹋啊!我心里虽然早已说过几千万遍“我喜欢你”,可是我却绝对不敢说出口来啊!
好姑娘,你的生命长河才刚刚开始,我却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啦!如果我的寿限是80岁,我不是已经快过完一半了吗?而你可能还要在世上生存七八十年,我怎么可能对你的一生负责呢?我很明白,我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,我是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的啊!
此时此刻,面对这个鲜花一般的绝代佳人,听着如此明确的爱情表白,我却不敢回答一个字!我真是个怂逼啊!大概唯有我的表情还是丰富的:震惊,疑惑,幸福,陶醉,无法置信,犹豫彷徨,难以抉择……
种种感情,交替上阵,浮现在了我的脸上。我嘴唇哆嗦着,嗫嚅着,我无法回答,我既不敢接受她的爱,却也无力对她说出一个字的拒绝!
苏灵的眼神是期待的,真诚的,问询的,甚至是坚定的。她似乎在说:
“只要你答应爱我,我会陪你走到天涯海角,走到地老天荒,走到海枯石烂!我永远是你不离不弃的忠实情人!我要你,我只要你!”
我勇敢地和苏灵对视着,眼光火热得似乎要把对方烧焦。但是我却始终不敢说出一个字。我的嘴哆嗦着,我的手哆嗦着,我的全身哆嗦着,如同一片秋天里的枯叶!
蓦的,苏灵竟然俯下了身子,迅疾地在我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!这是电光石火的突然之举。她的嘴凉沁沁的,甜丝丝的,湿润润的,像在最热的夏天里,含进嘴里的一支牛奶雪糕,给人的感觉,松软滑溜爽快无比!
我瞪大了眼睛,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!此时此刻,我真的是瞠目结舌!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,这个温润如碧玉,温柔如羊羔的小姑娘,竟然敢主动吻了她的老师!这可的确是: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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