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上午,我(苏灵)坐着郭龙吟的汽车,从关勇的别墅回到无州医学院后,就直接回了宿舍。
我们一路无话,心情沉重,气氛压抑。我在想,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地跟龙吟生活在一起,而不用担惊受怕呢?
我神思恍惚地走到宿舍门口,掏出钥匙去开门,却意外地发现屋门虚掩着。推门一看,不禁吃了一惊,原来是方茗回来了!
我们俩高兴地拥抱在了一起。我激动地说道:
“方茗,你可回来了。怎么出院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呢?我可以接你去呀!那天我在医院里看到你的样子,都把我吓坏了!你不知道当时你的脸有多白,简直跟一张白纸一样!”
方茗回身坐在床上,脸色还是灰扑扑的,不过比前几天确实好多了。她微微笑了一笑,那种冷冷的笑容,几乎像白云一样捉摸不定,像黑夜一样深不可测。
我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。因为我在看见这种笑容的时候,竟忽然想起了玫瑰园里的阴森之气。我尽量平静地说道:
“方茗,其实你应该看开一点,不就是一个周文宏吗?以你泼辣的个性,是不应该太在乎一个男孩的。”
“苏灵,谢谢你这样开导我。不过我现在真是看开了,我什么也不在乎,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方茗了。”
方茗拿出了一盒中华软装女士烟,翘着兰花指,敲出了一支细长的卷烟,然后掏出打火机,很熟练地点燃了。
我不禁大吃一惊,问道:
“我的天啊!你吸烟了?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?”
“刚学会不久。”
“为什么?吸烟有害健康,这早已是不争的事实。它肯定不会对女性特别照顾,而只会更深地伤害我们,因为女性比男性更柔弱啊!”
“管那么多干啥?只要开心就行了!”
“咱们是学医的,前几天老师不是还让我们分析过一个材料吗?美国医学专家日前发布了一份长达675页的报告,指出了香烟在现代生活中对女性健康与生命带来严重的威胁。报告中披露的数字令人触目惊心:全美每年有40万人死于与吸烟有关的疾病,其中女性已经占据了39%,比1965年增加了一倍还多。更为严重的是很多青少年女性涉足烟民行列。这一报告为一直未能正视这个问题的人们敲响了警钟——全世界,每3秒半就有一位女性死于吸烟!”
“哎呀!苏灵,你啥时候成了个女唐僧,别他妈在这里给我背书了好吗?我都不一定等到疾病来找我,很可能得病之前早就死啦!”
“方茗,我觉得你这一次出事回来,你的精神状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简直不是以前的你了!我觉得这样发展下去挺可怕的。”
方茗沉静地望着我,有点不屑地问道:
“你觉得什么地方可怕?”
“就是一种感觉,不过我还说不清楚。”
“苏灵,你现在不会明白,当你也付出了青春,当你也怀过孩子,你才会真正了解,一颗破碎的心,是什么样子的。”
一种沉重郁闷的情绪,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中,荡漾开来。我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来交谈。
正午的阳光从窗口射进来,照在我们的脸上。我看看墙上的镜子,我们的脸色都不正常:一个惨黄,一个惨白。我们相互不安地对望着,一动不动。
我看看窗台上枯萎的玫瑰花,那还是前几天方茗插进花瓶里的。后来我终于挤出了一句话:
“方茗,你走了这么多天,玫瑰花已经有了凋谢的迹象啦!”
“是该到凋谢的时候了。小时候,我家就曾养过玫瑰花,我就经常嚷着怎么还不开花啊!妈妈说可别盼着它开花,等开了花,离落也就不远了!我在想,玫瑰花和我们女人是一样的,没长大的时候盼望长大,没恋爱的时候渴望爱情,可是一旦长大了,一旦爱过了,女人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我安慰方茗道:
“茗儿,别再说了,美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!”
方茗咬牙切齿地说道:
“不!苏灵,我的心已经被拿走了。他拿走了我的爱,如今却又给了别人!我恨死他了!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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