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老丈人出事,这些人不曾挺身而出,只是冷嘲热讽!我老丈人尸骨未寒,他们已经琢磨着如何瓜分他留下来的家产!且,孟家老祖宗,还做出违背人伦之事!宗亲宗亲,宗族本应该相互帮助,才体现出亲近!而不是只会欺辱弱者,若是如此,要宗族何用?”张异这番话,引发不小的共鸣。宗族这种社会关系,其实说白了还是因为生产力不足形成的。因为人无法摆脱群体生存,所以需要抱团……而以血脉维系的宗亲,自然成为可以依赖的对象。如果人作为个体可以独自生存,宗族存在的基础就土崩瓦解了。可是张异也明白,在目前的社会中,并不存在这种基础。宗族制是一种无奈,但也不能否认许多人因此获益。而生存的压力,让宗亲族老在面对资源分配的时候,他们拥有一部分对族内宗亲的财产的分配权。老孟身死,宗亲们觉得收了他的财产再分配乃是天经地义的事。可是这种前提必须是,宗亲处世必须公道才行。公道二字,最为难得。如果宗族族老处世不公,那族内血亲不过是他们剥削的对象。而其实,这种现象不是时有发生,是几乎每一个宗族内的弱者都多少感受到过这种剥削。只是他们就算求助于国法,国法也没有办法干涉到基层。张异激起来的,是弱者对于宗族的怨愤。但对于知府而言,自然感受到不到这种情绪的波动,他是宗族的受益者,未来告老还乡,他也必然是族内宗亲族老。弱者的呼声,对他而言非常刺耳。“贫道想请教大人,哪条国法,允许宗亲对孤儿寡母掠夺?”他将孟氏亲族的动作,定义为掠夺。应天知府倒吸一口气,这小家伙太难对付了。这一番连消带打之下,他已经招架不住。知府正要反驳,他的幕僚却赶紧上来,在他耳边说了一句:“大人,想想海盗案和陛下在浙江的做的事……”应天知府登时,汗流浃背。他让众人原地待命,却拉着幕僚走入后堂。“大人,您可千万不要中了那个小道长的计,将国法与宗法对立起来!大人难道看不出来,陛下如今在整顿基层,保不齐这个问题会成为一个伏笔……尤其是,陛下放任浙江民变,一直悬而未决!属下认为,大人最好别在这个问题上纠缠。”知府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幕僚的提醒,确实有几分道理。宗法制度虽然已经执行了许多年,大家也都习惯了这套做法。可如果将它放到和国法一般的高度,对于他而言是十分危险的事。宫中那位陛下,可不是什么仁慈的君主。想要在他手下当官,少不得要步步为营。“可如果不给个说法,那外边的小子,不好对付!”“大人,要不,算了?您不过是个四品知府,其实并不需要招惹龙虎山的人!况且这件事复杂,背后隐约牵扯多方,咱们一个不好,可是要出大事的!您当初偏要蹚这一趟浑水,是因为此事孟家占理!如果他们这点都做不到,大人您恐怕……很难维持【公正】。”公正两个字,仿佛就是个天大的笑话,在讽刺知府大人。知府老爷在内堂来回踱步,焦躁不安。“你可知道,应天知府明年要改制……这是朝中一位大人物无意透露的!”他突然将话题扯到另外一件事上:“应天知府,改府尹,三品……”幕僚一愣,他再看知府大人的表情,似乎明白什么?“本官坐在这个应天知府的位置上,本来就已经勉强。如果从四品到三品,保不齐有人要眼红!四品的应天府知府许多人看不上,三品的应天府府尹,可是有许多人盯着!如果本大人不做出一些事情来,这明年恐怕就坐不稳如今的位置了。”三品,怎么也算是朝廷的大员了。从四品到三品,对于许多人而言就是渡劫,过不去,就一辈子都过不去。幕僚叹息,大人果然已经被前程迷失了心智。“本官如何不知那些孟家人在说谎,他们分明就是见利忘义,那个孟老太爷是不是为老不尊,本官也不在乎!甚至,那个李氏有没有偷人,跟本官也没有什么关系!本官只知道,如果我办不好这件事,明年的应天府尹,绝对没有本官的份!”说到这里,知府已经算是推心置腹。他继续说道:“如果陛下在应天府,本官也不敢如此胡来,陛下不在,那小子被群臣所厌弃,加上送上门来的孟氏宗亲,天时地利人和都在,本官若再不拼一拼,就对不住这天赐的机缘了!只有将李氏的罪定下来,才能定那小子的罪!可是如果李氏是清白的,你让本官如何自处?”知府老爷盯着自己的幕僚,目光炯炯。“那大人还坚持,因果不沾吗?”幕僚想了一下,鼓起勇气询问知府大人。“你有什么办法?”“大人既然想要往前走,就不该瞻前顾后,须知富贵险中求,您既然已经定下目标,手段就不该太过温柔!属下有一策,可让大人乘风破浪,高歌猛进!”“什么策略?”知府追问,幕僚道:“大人似乎还没让人去搜查清心观,如果咱们现在去搜查的话,应该能搜到不少好东西!”他特意在“好东西”上加了重音。知府大人秒懂:“那你速去速回,不可节外生枝!记着,此事以我前程为重,让手下人手脚干净点!还有,下手知轻重,此事最好不要惊动上边!以免,节外生枝!”知府想起某位大人物的暗示,此事不能闹大。张异本质上,就是一个普通百姓。打杀一个普通百姓,只要一个小案子就行,可是弄到太多人注视,满朝文武皆知的话,说不定还会步了杨宪的后尘!幕僚会意,转身离去。一个时辰后,应天府衙的人带着证据回来。“来人呀,将离青陌,李氏还有张异,全部给本官缉拿归案……”得了证据的知府老爷,意气风发。回到大堂,他开始喊打喊杀。药王爷显灵,让我救你还装逼???张异见证对方变脸,微微吃惊。这家伙是有何依仗,竟然连自己都要拿下?他回头,孔讷派过来的仆人未走。张异朝他点头。“大人,我们在清心观离青陌和民妇李氏的房间,都有发现!离青陌的房间,发现女人的衣物,而李氏的房间,也发现男人的鞋子!另外,有一个手工做的新鞋,尚未做好,尺寸大小,与旧鞋子相同!”幕僚一席话,满堂皆惊。孟家的亲族们,欣喜若狂。他们知道自己污蔑李氏,不过是因为贪图老孟留下来的遗产,谁知道这对狗男女真有问题。“李氏不守妇道,勾引奸夫,坑害宗亲,此乃伤风败俗,丧尽天良之大罪!来人呀,将他们打入大牢,给本官狠狠审问!”李氏的瞳孔放大,仿佛还没从这些话语中回过神了,旋即,她泪流满面,大声喊:“你们若要那一千两,给你们便是!为何要污我名声,为什么要污我名声!”“狗官!”老陌要从地上跳起来,又被好几个衙役给压制住。在心不甘情不愿中,老陌和李氏被拖走,留下孟瑶痛哭……张异沉默了。知府大人却得意起来:“还有你,张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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