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麻没有回答。
小摊贩猜测:&ldo;你该不会是找什么人吧?什么人这么重要,现在太危险,可别冲动……&rdo;
这句话一出,周麻扭头看他的眼,刹那赤红。
什么人这么重要?
他的女儿。
他的女儿还在归南山呢。
……
雨下大的时候,街上人少了很多,周麻还是没能去成归南山,到后来出租车交接班,拦车基本都不停。
周麻身上湿透,踩在泥里,一脚深一脚浅往回走。
走到巷子口,忽然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,撑着伞朝他看来。
&ldo;爸?&rdo;
周麻猛地抬头,周窈像一朵洁净晶莹的小花,站在不远处,目光无尘,安静又温柔地看着他。
周窈顿了一下,快步走到他身边,举高伞将两人一同遮在伞下,&ldo;爸,你怎么……?你去哪了,衣服都湿透了……&rdo;
周麻愣愣看着她,看着她那张和自己隐约有些相像的脸。人家都说周窈会长啊,集合了他们夫妻所有的优点,长得又白净又好看,细雅得像是高知识分子家庭养出来的孩子。
周窈被周麻这么盯着,往后稍稍缩了缩,&ldo;……爸?&rdo;
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久,面前这个形象糟糕,仿佛泥水里刚捞出来的中年男人,忽然一刹红了眼。
周麻蹲下身,捂着眼睛,无言哭泣。
……
直到周窈和平静下来的周麻回到家,周窈心里还是觉得奇怪。她洗好澡,换上厚厚的睡衣,准备关门时,遇见从外经过的一个邻居。
那邻居一见她就道:&ldo;幺幺啊?你爸还好吧?&rdo;
周窈关门的手一顿,说:&ldo;在前头麻将馆里忙呢。他怎么了?&rdo;
&ldo;哦哟你不知道的呀,今天傍晚,归南山那边不是塌方了吗,死了很多人的,你爸一听这个消息,后来就急急忙忙跑走了,大家都吓了一跳!&rdo;
周窈一愣。
&ldo;再回来就是跟你一起了,身上脏兮兮的,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……&rdo;
邻居闲话几句走远,周窈站在门边,愣愣出神。
关好门,周窈去找水喝,在摆放蔬菜的桌上看到一个歪了的蛋糕盒子。周麻正好走进来,周窈问:&ldo;爸,这是什么?&rdo;
周麻瞥了一眼,别开头,&ldo;买的蛋糕,摔烂了,应该不能吃了,丢了吧。&rdo;
他没再多言,拿了要的东西,回到前头麻将馆,留下周窈站着发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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