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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页(第1页)

褚昉道不必,&ldo;再睡会儿就好,你……也别起那么早。&rdo;陆鸢只当他怕自己早起反显得他失礼,倒没深想,躺回去没多会儿便昏昏有了睡意。听到她轻畅的酣声,褚昉才睁开眼,安静看她片刻,轻手轻脚穿了衣裳出去。陆敏之已经当值去了,他向来如此,在官场上对谁都笑脸相迎,不论之前做尚书还是后来做主簿,他总是第一个到官署的。朝中说起他来,都谓勤勤恳恳的一只笑面虎。褚昉很是不喜岳丈为人处事的法则,但不喜归不喜,他却也没资格去指摘什么,他们出身不同,道路不同,坎坷悲喜亦不相同,今后,和而不同便罢。陆家的两个小郎子正在陆徽的督导下背书,声音清脆朗朗,却并不聒噪,似是知道两位姑姑还未起床,怕吵醒他们。&ldo;安国公,可是饿了?早饭一会儿就好,不用等阿鹭了,她向来爱睡懒觉,咱们先吃吧。&rdo;长嫂郭氏见褚昉孤身立在院中,笑着说了句,环视四周未见陆鸢,又说:&ldo;阿鸢今日也睡懒觉了?那就让她睡会儿吧,她大约烦心着呢。&rdo;褚昉微怔,&ldo;她因何事烦心?&rdo;&ldo;生意上的事。&rdo;郭氏只说了这句便没再多言,吩咐家奴早饭要丰盛些。褚昉追问的话只好咽了回去。但想来应是康氏商队的事务。此次西征,康氏商队耗资巨甚,且听康延植说来,康氏商队也有一批珍货折在了碎叶城,损失不小。如今商贾虽已获救,商道畅通,但也可说得上百废待兴,她是商队的决策者,大约要忙上一阵。褚昉在庭中踱步,心中忖着如何开口询问陆鸢是否需他帮忙。却见陆鹭红肿着一双眼睛出了房门。看见褚昉,陆鹭眼更红了,没好气地瞪他一眼,唤二郎近前说:&ldo;你去告诉阿娘,我今天有事出去一趟,不在家中吃饭了。&rdo;二郎仰头问:&ldo;你要去哪儿?和贺叔叔一起吗?我也想去玩,姑姑,带上我吧。&rdo;二郎拽着陆鹭裙角央求。陆鹭不似往日耐心,撇开他道:&ldo;好好背你的书。&rdo;说罢便出了院子。&ldo;阿鹭。&rdo;褚昉叫住了她。&ldo;安国公有何事?&rdo;陆鹭回头瞥他一眼,嫌厌地移开了目光。褚昉素知陆鹭讨厌他,以前她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,今日却丝毫不加掩饰,且还哭肿了眼睛,必是陆鸢昨夜同她说了什么。其实不难猜测,陆鹭向来更喜周玘做姐夫。&ldo;从前诸般,是我不对,叫你姐姐受了委屈。&rdo;褚昉认真地说。陆鹭冷笑了声,&ldo;安国公果真觉得委屈了我姐姐,何不一别两宽,放她自由?&rdo;褚昉抿紧了唇,不说话。陆鹭又说:&ldo;不要以为谁都喜欢国公夫人这个身份,也不要以为给她荣华就是补偿,我姐姐嫁你这三年,没沾你一分光,仔细说来,你们褚家还沾了我姐姐不少光呢,你以为那些商户给褚家衣食住行上的优惠都是怎么来的?那是我姐姐让利换来的!&rdo;&ldo;就算当初是我爹爹错在先,这么些年,我们陆家欠你的债也还清了!你若真觉得对不起我姐姐,心怀愧疚,就早点放她离开!&rdo;褚昉不发一言,任由陆鹭发泄怒气。她性子暴,脾气急,却也好应对,散了她的怒气便罢。&ldo;你只觉得自己被算计委屈,可曾想过我姐姐也……&rdo;陆鹭顿了顿,突然改口:&ldo;算了,跟你这种人说不着,你不是要娶平妻么,不是要和你青梅竹马的表妹破镜重圆吗,为什么还不肯痛快跟我姐姐和离?&rdo;褚昉沉默半晌,说:&ldo;我不会和离。&rdo;顿了顿,补充:&ldo;也不会休妻。&rdo;又道:&ldo;更不会娶平妻。&rdo;陆鹭讥讽地笑了声,&ldo;什么都是你们褚家说了算!&rdo;言毕,唤小奴牵来马,一跃骑上打马走了。褚昉想了想,唤过一个小奴跟着陆鹭,又差人去给贺震传话,让他追上去照应着些。陆鹭瞧上去很冲动,似要做什么狠事。她喜怒皆形于色,是和陆鸢完全不一样的性子。褚昉不由想,若他的妻性情也是这般简单,或许不会过得这么辛苦。几人用过早饭,陆鸢还未醒,郭氏命灶上候着,等大小姐醒了再摆饭。褚昉闲来无事,想跟陆徽聊聊书院读书的事,陆徽却借口收拾行装,冷冷淡淡地撇开了他。褚昉又去考校两个小郎子的功课。元郎见他过来,没等他说话便寻个借口找陆徽去了,二郎却没跑,打量他孤零零的,便问:&ldo;姑父,没人跟你玩吗?&rdo;褚昉咳了声,轻轻点了点头。&ldo;看你怪可怜的,那我陪你玩吧。&rdo;二郎大方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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