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克劳斯&iddot;狄特里克打破了僵局,他厉声高叫着,猛扑向那个强奸并
杀害了女儿的魔鬼。山姆&iddot;霍利斯意识到自己的任务,竭力想制止他,可
就是做不到。那人比克劳斯高六英寸,起码要重七十磅,但克劳斯好像差
点就把那人抱着他女儿的胳膊甩开了。克劳斯跃过中间相隔的空地,飞
腿向柯菲的脑袋扫去。克劳斯靴子上溅到的牛奶已结成硬块,在炎热的
气温下早已发馊,他一脚踢中柯菲的左太阳穴,但柯菲似乎根本没有感
觉,只是坐在那里,哀号着,摇摆着,遥望着河对岸。在我想象中,他差不
多成了在松树林里五旬节布道上的一个画面:基督教的虔诚信徒面朝歌
珊地1而坐……要不是那两具尸体在,就真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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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《圣经》中的歌珊地,即出埃及前以色列人住的埃及北部肥沃的牧羊地。
四个男人一起吼着,才把歇斯底里的克劳斯从约翰&iddot;柯菲身边拉开,
我不知道他最终狠狠地揍了柯菲几次。不管怎么样,柯菲好像没什么感
觉。他只是继续望着对岸,哀恸不已。当狄特里克被最终拖开时,他放弃
了所有挣扎,仿佛黑巨人的身体里流着某种奇怪的电流(你们得谅解,我
一直倾向于用和电有关的隐喻),当狄特里克和那电源的接触最终断开
后,他就像猛地从电流上弹回来一般,浑身软绵绵的。他两腿叉得很开,
跪在河岸边,双手捧着脸,哭泣着。哈维走过来陪着他,他们相互拥抱,脑
门对着脑门。
两个男人看着其他人围起一个圈子,站成一个环形步枪阵,围定那个
摇晃着身体、哀号不已的黑男人。那黑人似乎依然沉浸在自我之中,毫不
在乎其他任何人的存在。麦吉走上前去,两只脚紧张地一前一后移动着,
然后坐了下来。
&ot;先生,&ot;他平静地说道,柯菲顿时不出声了。麦吉注视着那双因为哭
泣而布满血丝的眼睛,它们还在流泪,仿佛有人在里面放了个水龙头。那
双眼睛哭泣着,不知怎么的,似乎有些无动于衷……眼神遥远而宁静。我
认为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奇怪的眼神,而麦吉也颇有同感。&ot;就像动
物的眼睛,而那双眼以前从没见过人是什么样子的,&ot;在审判之前,他就是
这么告诉一位名叫哈默史密斯的记者的。
&ot;先生,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?&ot;麦吉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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