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姐木木的看着爹爹,她不知晓这里的弯弯道道,只觉得众人都抛弃了她,那她为何不选择一条最为便捷最为有利的道路,却没想过爹爹为她所做的打算,如今木已成舟,庚帖以换,婚期已定,再不可能有所更改,便是前面道路蜿蜒曲折,她也唯有咬牙走下去,谁让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呢?
刘仲修继续点醒她:&ldo;你母亲有句话说的甚是有理,商人重利轻别离,他们眼里只看得见金钱并不在意情分,若你身上有利可图,自然待你千万好万般好,若你一文不值,试想他们会如何苛待你。&rdo;
二姐生生打了个冷颤,爹爹所有告诫的话中唯有这句话最让她心惊肉颤,遂她心中已然明白个中得失,万不能再失去爹爹的庇护,此时的她眼里早已没有神采,胡乱的摸着地面惊慌道:&ldo;爹爹,女儿错矣……且是大错特错……&rdo;
&ldo;错……错之大矣!&rdo;
二姐愣愣的看着爹爹,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其他过错?
&ldo;忤逆长辈!你一再挑衅太太的威严,可知这乃错之大错,你自小没了生母,又没有嫡亲兄弟为你撑腰,若有朝一日,你有了难处且自身难保,便是为父再心疼你,又怎会为了你枉顾哥哥们的前程,此事你可有想过?&rdo;
二姐惊惧的低下头,沉默不语。
见此,刘仲修便替她回答:&ldo;自然回京寻我们庇佑!倘若为父尚在,许还能好些,可若为父在你出事之前便已逝世,由你哥哥撑门拄户,你可想过今日你这般忤逆太太,到得那时没了我的庇佑,你母亲会如何待你?&rdo;说完眼睛紧紧盯着她,只见其身子瑟瑟发抖。
&ldo;还有你的姐妹们吗?若那时她们每个人都比你强,而如今你已惹得众怒就如同墙倒众人推,到得那时谁会为你雪中送炭。&rdo;
&ldo;你什么也不想,只想着这些年做低伏小,摧眉折腰,可这就是庶女的命,二丫头,别再怨天尤人,是你自己不争气,又与他人有何关系。&rdo;
&ldo;如今为父这般敲打你,告诫你,便是让你明白今日你所选之路,看似繁花似锦,不过镜中花水中月而已。&rdo;
她怕了,彻底的怕了!
二姐紧紧拽着爹爹的胳膊,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筋救命草,声音迫切道:&ldo;那爹爹……女儿如今该怎么办?&rdo;
第88章连番对峙
刘仲修轻轻推开她,缓缓站起来,怅然道:&ldo;人生自古多憾事,余有赎意为时晚,如今木已成舟,将来之路只有你自己走了……&rdo;是好是坏,且看她自己吧!
&ldo;爹爹,您当真不管女儿了吗?&rdo;
&ldo;二丫头,我如棋盘上的棋子,你已将我变成废棋,时至今日为父已无力在为你筹谋。&rdo;
二姐神色凄苦:&ldo;爹爹……&rdo;
虽恨铁不成钢,但到底是自小疼爱过的女儿,日后回京,山长水远,他们父女怕是再难见面,遂抬脚走到案桌前,抬眼看她道:&ldo;若你觉得为父的话有道理,日后如何行事心中自有章程?若你依然故我,一意孤行,只图一时畅快,为父即便说的再多,你听不进去仍是无用。&rdo;
如今的她已变成众叛亲离,孤家寡人了吗?
二姐惨笑道:&ldo;爹爹……&rdo;
刘仲修不顾二丫头哀求,轻缓道:&ldo;刘铁?&rdo;
门外的刘铁推门而入,躬着腰轻声道:&ldo;老爷?&rdo;
&ldo;送二姑娘回去。&rdo;
刘铁低声应诺。
二姐神色呆滞的看着她爹,她爹已然下了决定,那么她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,遂木愣愣的站起来,身体僵硬的往外走。
刘铁见二姑娘失魂落魄的走出去,慢慢跟在她身后,不久后二姐状似低语道:&ldo;这一切难道都是我咎由自取吗?&rdo;
刘铁低下头将脑袋埋在胸口上,装作什么也没听到。
行至半路,招娣从厨房拎着膳盒回院子,见二姑娘及其身后跟着的刘铁忙低头福了福身,谁料二姑娘面色苍白的径直从她身边经过,竟是连眼角都未瞥她一下,倒是刘管事笑着对她挥了挥手。
见此,脚步微顿的招娣歪着头疑惑不解,谁料此时冷风一吹,生生让她打了哆嗦,跺跺脚哈着气赶紧回到院子。
大约一刻钟后,刘铁推门轻声进来,只见老爷坐在案桌前一动不动,手中拿着毛笔低头沉思,遂低声道:&ldo;老爷,奴才已将二姑娘送回去了?&rdo;
&ldo;亲眼看到她回院子了吗?&rdo;
刘铁躬着腰,低声道:&ldo;是。&rdo;
又是半盏茶功夫,只听刘仲修淡淡问:&ldo;你可会觉得我处事不公?&rdo;
刘铁踌躇片刻,低声道:&ldo;老爷,奴才不敢妄言?&rdo;
刘仲修抬头看他,不容反驳道:&ldo;但说无妨。&rdo;
刘铁飞快抬头,瞥了老爷脸上的神色,又见案桌上雪白的宣纸被些许墨汁沾晕了,忙低下头,谨慎道:&ldo;旁人如何猜想,奴才不知,但奴才自小跟在老爷身边,没人比奴才更了解您,&rdo;耳边没听到老爷喘着声,便知他没生气,继续道:&ldo;奴才觉得老爷处事十分公正,您看着对二姑娘惩罚最轻,实则却是字字句句直戳中她的心窝,让她在出嫁前惶恐不安,战战兢兢,这便是您给她最大的惩罚,你虽禁足太太,与她而言实则惩罚最轻,毕竟从古至今皆是,妻为父纲,在正房太太多次出言顶撞您,却是乱了家规,不符礼法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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