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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纵留在了医院，楚沁说家里有事，希望他陪自己回去一趟。医院离金陵府不远，但肖子臣选了条路程远的路线，他的解释是那条路好开，更节约时间。方北不会因为和他在车里多呆十分钟而同他置气。但她还是因为他之前在病房里提到的某件事而不高兴。一路无言。甚至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说话，方北一上车就开啓了“休眠模式”。身体往车门倾斜，手肘支着额头，闭上眼睛。一个长达九十秒的红灯。肖子臣停下车，偏过头，看了她九十秒。最后在后车的闪灯提醒下才挂挡起步。肖子臣把车直接开进金陵府。方北拿到车和肖子臣在金陵府前的岔路口分道扬镳。方北回到碧翠湾时沈纵还没回来。他跟着楚沁回去，不会那麽快回来。方北没电话消息地轰炸要他回来陪自己。她是稀罕他，恨不得每一秒都和他贴贴，但还没到阻止他正常社交的地步。回来后方北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。家政阿姨正好过来打扫，看到她随手扔在衣娄里的换洗衣物，问她需不需要送去店里洗。方北有很多价值不菲的衣服，平时都会有专人过来取衣服清洗，除了贴身衣物和睡衣，她很少会让家政阿姨洗这些衣物，方北不想让她们因为洗坏一件昂贵的衣服而惶惶内疚。但今天她直接把衣服丢在了浴室。方北看着阿姨手里的衣服，没什麽表情道：“扔了吧。”“扔、扔了？”这位阿姨在很多有钱人家工作过，对奢侈品有一定的了解，这套方北要求扔掉的衣服抵得上她半年的工资。“嗯，扔了，”方北说，“还有门口那双靴子也不要了。”阿姨不了解，阿姨大为震惊，但她还是按照雇主的意思把昂贵的衣服扔了。泡完澡，方北换上睡衣，打算回房间补眠。经过次卧时停下了脚步……沈纵回来确实挺晚了。他打开门，屋里没开灯，静谧暗沉。清冷的空气中漂浮着若有似无的淡香。是方北常用的沐浴乳香味。他第一次闻到是那天早上，他刚从方敬贤车里下来，推着脚骨折坐在轮椅上的楚沁，一道白影突然沖到眼前。她赤着脚，蓬着头，口口声声地让他们滚出去。奇怪的是，在混合着草坪上的青草气、楚沁身上的药膏味和各种气味的同时，他竟然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。浓烈馥郁好似带着攻击性的白玫瑰。方北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九点。最后是被饿醒的。厨房里有人正在煲着香气四溢的汤。方北站在厨房门口，看着煲汤那人的背影。宽肩窄腰，两条腿又长又直。弯腰盛汤时，两边肩胛骨微微凸起，肩颈向下凹，后背线条沿着脊柱收紧在腰身。像被积雪压弯的松柏，挺拔坚韧，清冷孤傲。发现身后有人，沈纵回头，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方北。她穿着明显宽大的、不适合她的白色t恤。这个月份，还没到开暖气的时候。她穿着短袖t恤，露出两条光光的腿，脚上穿的是和他情侣款的可以吐大舌头的毛毛脱鞋。沈纵放下汤勺，朝她走过去。“怎麽穿这麽少。”他的口气略带责备。“因为想穿你的衣服呀。”她泡完澡穿着睡衣经过他房间时，忍不住进去看了看，然后打开他的衣橱，拿了件他的衣服换上。想到她贴身穿着自己的衣服睡觉，他耳根子不由发烫，但面上依然沉静。沈纵把方北拉到客厅，给她披上她平时在沙发上玩手机时会披的针织小披肩，但她下半身仍然光着。沈纵皱了下眉，“还是去换一件吧。”“可是你那些裤子都太大了，”方北说，“t恤和衬衫也只能盖到这里。”她伸手比了下自己屁股往下一点的位置。沈纵收回落在那里的目光，不是很自在地清了下嗓子，他没劝她换回自己的衣服，而是说：“我去把空调打开。”开了空调，屋里温度升高。方北坐在餐桌，喝沈纵用小排骨和山药汤煨出来的粥。她一天没怎麽吃东西，沈纵没让她吃太多。吃完收拾好厨房，沈纵才去洗澡。洗完澡从浴室出来，方北已经不在客厅。沈纵住的次卧和方北的主卧就隔着一条过道，回房间时他看见主卧的门半开着。透过门，看见房间地板上放着只行李箱。白天在医院时，趁着人都在，方敬贤提到方北住在碧翠湾的事，他说那里并不适合方北住，主要是她一个人，不太能让人放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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