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在外面……要和你交代?得了,我出来的时候已经买单了……&rdo;滕翊面无表情地应对着电话那头的糖衣炮弹。
阮妤趁着他不注意,推门下了车,径直朝那个红薯摊走去。
红薯摊的店主是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女人,她的头发散乱地盘在脑后,脸颊两坨高原红,天还未冷透,女人已经披上了厚实的军大衣。
女人的军大衣下,钻着一个小女孩,女孩扎着羊角辫,双眸晶亮,一脸灿笑地望着凳子上一个尺寸很小很小的蛋糕。
今天应该也是小女孩的生日,小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,女人温声地给她唱着生日歌,小女孩也跟着轻轻地哼唱,边哼边羞涩地摇晃着小脑袋。
末了,女孩吹灭蜡烛,双手合十,低头许愿。
不知女孩许了什么愿,她讲给母亲听,母女两笑得抱成了一团。
橘色的路灯光,将这一画面煨得暖意十足。
阮妤静静地站着,一时眼眶湿润,竟看痴了。
第八十四章《霸王别姬》
滕翊是看着阮妤下车的,但等他接完电话,再抬眸时她已经不知去向。他往外张望了一眼,正准备下车去找人,却见副驾驶的门忽然被拉开了。
阮妤一手托着个烤地瓜,一手挡着什么,跌跌撞撞地坐进来。
&ldo;快快快。&rdo;
随着她收手,滕翊看到地瓜上赫然插着一根生日蜡烛。
&ldo;快吹蜡烛许愿。&rdo;阮妤叫着,一脸真挚。
滕翊被她这出其不意的一招逗得笑出了声。
&ldo;状元小姐,佩服佩服!&rdo;
&ldo;快啊!&rdo;阮妤指了指燃走了大半的蜡烛,&ldo;再不吹来不及了!&rdo;
&ldo;好好好。&rdo;
滕翊配合着许愿、吹蜡烛,这早已生疏的仪式感,此时做来,让他觉得有趣极了。
&ldo;好了吗?愿望,三个。&rdo;她像监督作业的老师。
他点头。
&ldo;那行,吃地瓜吧。&rdo;她拔下蜡烛,将地瓜掰成两半,一半递给他,一半留给自己。
温热的焦香味弥漫了整个车厢。
滕翊接过她递来的半个地瓜,问:&ldo;哪来的蜡烛?&rdo;
&ldo;借的。&rdo;
&ldo;借的?&rdo;他诧异。
清冷秋夜,她能去哪里借来一根生日蜡烛?
&ldo;我找到了与你同月同日生的孩子,向她借的。&rdo;阮妤指了指不远处的地瓜摊,&ldo;就是那个小女孩。&rdo;
地瓜摊上,那对母女正在分享那个小蛋糕。
她们幸福而满足的笑容,好似对这枯败生活扬起的战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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