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如此。”不知想到了什么,谢霜芜似是轻笑一声,便看向一楼,戏曲尚未开始,但是楼下的位置已经快坐满了。落座的皆是年轻男女,他们笑着、交谈着,待戏曲一开始,便无人说话,都沉溺于其中。夏青梨也想听听这火爆大街小巷的戏曲究竟有何妙处。“夏姑娘。”苍白而有力的指节轻扣桌面,发出清脆的一声响,令夏青梨疑惑地抬起头。“你刚才选择了我。”夏青梨愣了下,回过神来点了点头,”是。“坦然得不像话。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,他唇畔微微扬起,扬起个愉快的笑,“为什么呢?”嗯……因为只有你符合条件呀。但这么说他肯定要生气的,那要怎么糊弄呢?此时,戏曲开腔,婉转悠扬的声音传入耳中,使得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台下,追随开腔者。唱得是一出凄美的爱情故事,就算她不懂戏曲,也能感受得到作词作曲者所传达的含义。她自动脑补出相爱不能相守,最终抱憾终生甚至天人永隔的画面。痛,太痛了。几乎是下意识地,夏青梨张了张口,“因为我喜欢你。”夏青梨:“?”她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?请问现在撤回还来得及吗?谢霜芜显然也被她这句话给惊住了,表情许久才恢复如初,接着一声冷笑。低沉且不悦的声音拂过耳旁,撩过她的脸颊,令她毛骨悚然。虽然“喜欢他”这句话确实是假的,但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?“让我想想,你上一个喜欢的人还是鬼王。”听他这口吻,若不是知道绝非可能,还以为他在吃醋。“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,现在,我只喜欢你。”她这嘴就跟不受控制似的往外接连吐字,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。日月为鉴,她真不是那种人,她最多就是嘴甜了点儿而已,但没办法,在他面前不说点好话,万一他不开心一剑杀了她怎么办。空气倏忽凝滞。他的手指很冰,不似正常人的体温,夏青梨的温度不可避免地传了过去,恍惚之间,夏青梨仿若听见了彼此的心跳声,与起起伏伏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。空气中似有什么奇怪的香味飘来。有点发晕,还有点发软。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无数画面,皆是情|色不可描述的画面,就连普通的手指相握都变得有些暧昧。这绝对不正常。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对谢霜芜还有那种心思?手指慢慢收回力气,谢霜芜忽然反手抓住她的手,凉意入骨。他不可抑制地弯起唇来,狭长的凤眸隐隐约约亮起幽冷的光。直觉告诉她,他现在很危险。“咚咚咚。”敲门声响起,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这一切,“陈姑娘,是我,梦娘。”送他们来此的小厮说过,畅音楼的老板娘就叫梦娘,三十来岁就开了畅音楼,并将其打理得紧紧有条,绝非等闲之辈,跟她打交道,得放聪明点。夏青梨趁乱缩回了手。“请进。”梦娘这才推门而进。正如小厮所说,是个漂亮的女人,岁月在她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,反而显得既娇俏又妩媚。“听闻陈姑娘来了,梦娘是特地前来拜见。”她说着话,将一同带进来的茶水顺手放在了桌子上,“这是梦娘近日刚淘得的好茶,陈姑娘可以尝尝。”夏青梨:“多谢。”梦娘转身看她,妖娆的眉眼染上了一丝狐疑之色。她缓缓靠近,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,“怎么一段日子不见,陈姑娘变得跟以往大不一样了?”夏青梨:“!”她刚才是被男色冲昏了头吗?竟然让老板娘进来,陈君怡是这里的常客,梦娘肯定见过,她长得跟陈君怡可是一点也不像。梦娘又多看了她两眼,“梦娘记得,姑娘总是以面纱示人,今日怎么不戴着面纱了?”居然还有这种事?真是天助她也。夏青梨刻意压低了脑袋,“出门走的急,忘了。”“原来如此。”梦娘一笑置之,并未深究。她踱步走至栏杆前,扶着栏杆,深情地望向一楼。一曲结束,下面掌声雷动。梦娘转身,眼底流露出温柔的笑来,“姑娘觉得梦娘这畅音楼的戏曲如何?”夏青梨:“……”她这个人,只会吃喝玩乐哪里懂什么戏曲?她虽不懂但陈君怡懂啊。顶着陈君怡的名号,夏青梨得配合她把这出戏唱完,“跟以前一样好听。”反正夸就对,不会夸就硬夸。果然,梦娘被她哄得眉开眼笑,轻掩着朱唇笑道:“姑娘可真会说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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