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对李熙说:“可以留着做顾问。” 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贺彰。 现在他也不清楚贺彰对吴圆的情还有多少,深不深。他觉得或许也没那么深,如果是真心喜欢,怎么还会这样晾着他? 但他想到贺彰上次嘲笑他“风月老手”的事,又不敢下定论了。 这没准儿也是人家喜欢玩的“情趣”呢。 这么一说,很多的东西好像又能解释清楚了。顾长霁唾弃着这种行为,抖掉一身鸡皮疙瘩,非常不屑地回了家。 他最近的日子稳定了不少,甚至算得上安逸。 上回酒吧事件过去,他没再出门去喝过酒,准确地说,他是这段时间都没有沾过酒。 失去了夜生活,每天的日常就是三点一线,公司家里和临时办的顾问办公室。 现在他没有这么多机会气吴圆了,因为顾问多了起来,他只能在挑刺的时候获得快感。 可能是因为有了奋斗的目标,他一下感觉生活充实了起来,每天都心情愉悦。这份愉悦或许感染了贺彰,因为贺彰最近这段时间说话,也好像温柔了些。 虽然他本人毫无自觉。 而肖胥容这边,则是提前结束了实习期,赶在元旦前夕转正了。 他和顾长霁说这事的时候,顾长霁特别高兴,就在自己最常去的私房菜给他准备了庆功宴。 肖胥容因为高兴,所以多喝了几杯,脸蛋红扑扑的,伸手出来拽顾长霁的袖子:“哥你怎么不喝啊?” “贺……你嫂子不让我多喝酒。” 顾长霁笑着说:“我的胃不太好,喝多了容易难受。” “嫂子……又是嫂子。” 肖胥容不再拽他袖子,转而抓住了他的手:“这颗戒指也是,只有在见我,还有在公司的时候才戴着吧?” 顾长霁:“……” 他感觉到哪儿不对,把手抽了回来,肖胥容却抓着不放。 “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你老婆!”借着酒劲,肖胥容肆无忌惮起来,“你其实背着她,和一个男人在一起,对不对?” 顾长霁:“……你说什么胡话呢,我自己都不知道。” “我看见了,”肖胥容说,“你和那个男人,几次一块儿出门,我都看见了。而且他还搂着你的腰,正常朋友不会搂腰吧?” 顾长霁:“???” 他的嗓音即刻变了:“你尾随我?” “哥,”肖胥容站了起来,抓着他的两只手掌,“老实跟你说吧,我是个gay,见你 22 顾长霁开了门,屋子里还黑着,他在手环上点了两下,打开智能灯。 然后就看见贺彰正靠在沙发上睡觉。 他松了口气,轻手轻脚脱了鞋进屋,开冰箱门,想给自己煮个面吃。 今天被肖胥容吓了那一下,他什么胃口都没有,到现在肚子里也不算饿,就是怕不吃又犯胃病。 他又想起来肖胥容抓住他手臂央求他的样子。这个小子平常看着天真阳光,到了这时候居然连强按住他索吻的事都能做出来。 要不是老板娘听着不对进来看看,说不定他今天要因为跟那小子打架而断几根骨头。 他怎么想得到这个人不仅对他有想法,还把他也当基佬呢? 这也是他现在不想和贺彰打照面的原因。 从前他亲爹说他是破底的鞋边走边漏,他亲妈说他是三百两黄金压不死的鬼,都说中了。现在贺彰说他识人不清,也说中了。 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。 他也不想再碰到肖胥容,不管肖胥容对他抱着的是什么想法,总之就是骗了他,在他面前装傻充愣。 这是人人都把他顾长霁当傻子啊。 而且顾少爷还真的就如他们所愿,是个真傻子。 顾长霁扯着嘴角笑笑,给自己加了根火腿。 等他拿着碗回头,看见贺彰就站在门口,猛地后退一步:“你干什么?” “看你做饭。” “你什么时候醒的?走路没有声音吗?”顾长霁不想看他的脸,低着头说:“让让,我出去。” 贺彰盯着他手里的碗:“你不是带你那个好弟弟去吃饭了,还回来煮面?” “没吃饱,回来加个餐,你不让?” 贺彰摊手:“请便。” 顾长霁闷声在桌上吃饭,贺彰也闷声在他对面坐着。 气氛格外诡异,顾长霁放下筷子:“你是不是饿了,想吃我的面?” 贺彰:“……” “没你份了,饿了喊吴小姐,要么就点外卖。” 贺彰提了气要说话,到半途又懒得说了,抬了抬眼皮子:“我怕你失魂落魄,吃多了撑死,我成了鳏夫,还要找个新的,麻烦。” 顾长霁最讨厌贺彰这种脑子,蛛丝马迹不放过,串一串就能想通。 跟他妈买了挂似的。 “你这人有毒吧,想安慰我就好好安慰,说些难听的不是更容易气死我?” “气死你我还有好处,”贺彰说,“现在我们是合法婚姻,财产共通,你死了,你的就全是我的了。” 顾长霁噗嗤一声笑了,把碗一推,两手托着脸,就这么看着贺彰。 “怎么了?” 顾长霁说:“我在想,你看人这么准,为什么落在自己身上就看不准了。” “什么我自己身上?” “算了,我不想说了,”顾长霁拿起筷子当鼓槌,叮叮当当敲了几下碗,“只能说什么呢,人间不值得,谁也别信谁。” “有些人不可信,有些人是可以信的。只是别信错人。”贺彰说。 顾长霁说:“当然了,刘曦这种大傻冒可以信,这辈子除了我爸妈,就只有他对我掏心掏肺了。” 贺彰:“哦。” “算了,你别盯着我碗了,我给你也煮一点?” 贺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。 “不用了,谢谢美意。” “我也就是客气客气。”顾长霁回敬道。 第二天就是元旦假,顾长霁在家里睡了个大懒觉。 他模模糊糊听见了贺彰出门的动静,暗自嘀咕,贺彰这个工作也太折腾了,别人上班他排练,别人放假他上班,平时还自己加班加点看谱子,何苦呢。 再睁眼的时候,吴小姐已经把家里的卫生都打扫了一遍,正在把客厅里的垃圾分类。 顾长霁洗漱完毕,伸了个懒腰,活动了一下筋骨:“吴姐,我帮你吧。” 吴小姐一个劲儿说不用不用,但拗不过他,只好由着让他送下了楼。 楼都下了,他干脆就去吃了个饭。这个点早餐铺子都关了,中饭又显得早,他坐在菜馆子里晃着腿,懒洋洋地玩单机手游。 ——他连网络都没开。 用脚趾头他都能想到,肖胥容现在应该在拼命给他解释,什么鬼迷心窍、一时冲动之类的话。 顾长霁想到这儿,又有点伤心。 他对肖胥容的好全是真的。看见小肖就觉得高兴,把他当亲弟弟照顾,他有什么小的请求,顾长霁也基本上有求必应。 甚至贺彰说了几句真话,他还为了这个生气。 顾少爷脑子里冒出一句琼瑶女主的台词: 终究是错付了。 草草吃了几口饭,他就去找了刘曦出来。刘曦别的好处没有,就是闲时间多,真正的好吃懒做,人傻还钱多。 顾长霁有时候都会自我怀疑,他跟刘曦当好朋友是不是别有用心。 因为他站在刘曦面前,确实就显得比较有价值一点。 刘曦问他去干什么,他也不知道,就一起去打高尔夫。 说来也是奇怪,以前没空的时候,他天天想着放假,但是今天有了空闲,也补足了精神,反而没有什么玩的兴致。 刘曦比他还没有兴致,他这都瞎打了,还赢了刘曦一局。 “你这么受打击吗?你妈不是都不让你去相娃娃亲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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