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文包只有两个活动金属纽扣,明台认得,明楼在巴黎讲学的时候,就常用这个包,已经很旧了,据说,是父亲的遗物,很珍贵。
小时候,自己经常玩皮包的金属扣,被桂姨给抱走了。在巴黎中学寄读的时候,曾因好奇拆开皮包的夹层找明楼私藏的外国杂志,被阿诚发现,就地&ldo;正&rdo;了&ldo;家法&rdo;。阿诚还说是&ldo;法外施恩&rdo;,不告诉明楼了。
如今,明台再次触碰这个皮包,就是性命攸关了。
明台的手正要有所行动,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。阿诚站在门口,说:&ldo;小少爷,先生的书房平常不让人进来。您是知道规矩的,别为难我。&rdo;
明台说:&ldo;我就是找本书。&rdo;
&ldo;您要找什么书?书单子尽管开来,我替您找。&rdo;
&ldo;阿诚。&rdo;
&ldo;您现在先请出来坐。&rdo;
&ldo;阿诚,这里是我家……&rdo;
&ldo;您再不出来,我就不客气了。&rdo;阿诚很有礼貌地说。
明台看他一脸正气,赶紧投降,说:&ldo;我走,阿诚哥你别生气。我这就走。&rdo;他走到门口,侧着身子,躲着阿诚的眼睛,抬腿刚要跨出门,就听阿诚问他:
&ldo;小少爷想找哪一本书?&rdo;
&ldo;……有关十五世纪……欧洲文艺复兴的……&rdo;明台稍微一顿,说,&ldo;但丁的《神曲》。&rdo;
&ldo;有倒是有,拉丁文版的,您要吗?要我就给您拿。&rdo;
&ldo;要。&rdo;明台点头。
&ldo;您等一下。&rdo;阿诚走进书房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,打开明楼的书柜,很熟练地替明台取出一本拉丁文版的《神曲》。
&ldo;我还想看骑士冒险的。&rdo;明台仰着脖子说,&ldo;上面有本《十字军骑士》,我看见了。&rdo;
&ldo;先生说,这种书少看一点为好。&rdo;阿诚一贯会泼他冷水。
&ldo;反侵略的!我偏要看!&rdo;明台抻着脖子说。
阿诚仰着头望了望书架,书的位置很高,根本够不到,他说:&ldo;等着,小祖宗。&rdo;他推了一个小梯子过来,爬上梯子去取书。明台站在他背后,一双手背着,反手迅速打开明楼的公文包。他的指尖钩进了公文包里,里面有一份文件被他轻巧地取了出来。
阿诚拿到了书,准备下来。
明台说:&ldo;阿诚哥,是中文版吗?&rdo;
阿诚说:&ldo;是啊,书目上也是中文啊。&rdo;
&ldo;那我不要了,我要读原版。&rdo;
&ldo;您要读原版?您波兰语不是没考及格吗?&rdo;
&ldo;正因为没考及格才要读啊。&rdo;明台很认真。
阿诚说:&ldo;那您得等久一点,我替您找找,在哪一格呢?&rdo;他一边找一边想。明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伪装成打火机的微型照相机,他先是玩着打火机,阿诚根本没在意,专心致志地替他找书,明台背着一双手,修长的手指灵巧地、迅捷地、动作娴熟地翻拍了身后的文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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