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白玉说好。 陈砜闷头填完坑,他想好了,不到十五天也没关系了,到时候他们一起走。 当晚,小黑狗感应到了什么,冲到院门口汪汪大叫。不一会,山林里就传来惊慌的求救声。 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的男孩子在巡逻,遭遇了可怕的事。 屋里的陈砜睁开眼睛又闭上,明摆着是不想管了,命运对他这么冷漠,他也善良不起来了。 然而承受得比他还要多的人却推推他,对他说:“去看看吧。” 陈砜没有动。 “去啦。”梁白玉说话声含糊不清。 陈砜摸他被虚汗打湿的发丝:“我去了,你一个人在家?” “有什么关系。”梁白玉说,“豺狼都会嫌我咯牙。” 陈砜依旧躺在床上。 外面传来惨叫,声音的主人像是被扒了皮捅穿了肚子,叫声凄厉,令人头皮发毛。 黑暗中,陈砜的面部朝着窗户方向侧了侧。 “好惨啊听着,发财都吓到了……”梁白玉翻身趴在枕头上面,“你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,带上棍子跟手电,走的时候把门锁上。” 陈砜将发财放进屋里,他锁好家里的门,想着快去快回。谁知去了那,看到的是两个alpha和一个小oga。 陈砜皱着眉头摘掉阻隔扣,将两个被他的信息素压制的alpha一人一棍子敲晕,结果发现他们都成结卡住了,只能等被标记了的小oga自己放松。 oga天生就会被强大的alpha吸引,无法自控。 哪怕是已经有了alpha的oga。 吃不下了还想要。 陈砜没在意往他汗液里钻,带着强烈诱惑的香甜信息素,他戴回阻隔扣收住自己的信息素,转身走到到一块石头上面,对着山下吹口哨通知村里人,之后就掉头跑回家。 狗的灵敏度是很高的,往常陈砜一靠近院子,发财就会叫。 这次没有。 他把手电关掉,迅速打开院门的铁锁,脚步又快又重的往里走。 敏锐的感官同时放开,向四周扩散蔓延。 一股难闻的杨树皮味扑进了他的鼻息里。 是一个,低等的……alpha。 而且, 发情了。 陈砜的面部瞬间变得狰狞可怕,犬牙泛着血腥气龇了出来,他攥着棍子的手上跳起青筋,满身煞气的锁住闯入者的位置。 五感全没了,什么都感知不到了,只剩下一个念头――杀了那个人。 门锁被砸坏了的屋子里,beta扣住一具正处于生理性亢奋中,忘了恐惧不断磨动的男性躯体,他那只漂亮又病白的纤细左手拿着一把小刀,正要抹对方脖子。 自然的如同在做一个标准的模范动作。 教官级别。 陈砜看到这一幕,周身发疯的信息素霎时凝住,他血红的眼睛滞缓地眨了一下。 梁白玉脸上那份对人命的麻木飞速消散,他丢掉小刀,抿住嘴角垂下头,有一点单纯的不好意思,和前一刻像是两个人。 陈砜迈步进屋,将失了智要去抓梁白玉脚踝的村民打晕,拖了出去。他回来时,屋里还是有令他头脑发胀的同类信息素,充满挑衅的刺激着他的理性。 护主的小黑狗肚子那块毛上沾着泥巴,应该是被踹了一脚,晕了。 陈砜把它抱起来放床尾,转头走到赤脚踩在棉被上的青年身前,握住他的右手。 梁白玉蹙了下眉心,轻声说:“别碰,好脏的,我还没洗呢。” 陈砜捞起汗湿的褂子,擦他手上的一点臊臭脏污。 “都是一个村子的人,如果不是很过分,我是不会那么做的……我一开始头好昏没有劲起不来……那平头大哥解了裤子就冲我的脸……我用手挡了……他完了还想要咬我脖子……说我勾引他还骂我母亲,我才拿的小刀,我连鸡都不敢杀,真的,我就是吓吓他没有真的要……” 梁白玉很小的话声戛然而止。 陈砜吻住了他。 那晚的事成了陈砜心头的一块疤,血流不止,他一刻都不敢再让梁白玉离开他的视线。 即便他们快要走了…… 亲戚带着几只小鸡和小鸭过来时,陈砜正在大门前的空地上铲锅底。 铁铲子一下接一下摩擦锅底,刮下来厚厚一层黑灰,全往坐在风口的梁白玉那里跑,他也不挪位置,就那么感受烟火日积月累的味道。 太阳晒着,暖洋洋的。 梁白玉的心绪有点涣散,冷不丁地被一个大嗓门扯回了现实中。 “小砜!”亲戚手垮菜篮子,脚步生风地走近,眼睛暗搓搓的朝梁白玉那瞟了两眼,很不待见。陈砜放下大锅。 “你爸身体怎么样?今儿天气这么好,你得把他弄出来晒晒啊,杀菌嘞。”亲戚故意冲梁白玉的方向吐了口痰就进院子,边走边碎嘴,“这世上什么都没自个爸亲,你可别昏了头着了某个道……” “我爸去世了。”门口响起陈砜的声音。 这事儿把亲戚惊到了,菜篮子都拎不住的掉地上,里面的小鸡小鸭颤巍巍的抖着小短腿爬起来,懵懵懂懂地四处张望,它们新到了一个地方,不敢乱走动。 陈砜带亲戚去了他爸的坟头。 亲戚这下不信也得信了,她在坟前指着陈砜,扯高嗓子骂他连这件事都不通知大家伙,天地大不孝! 陈砜沉默不语。 “说啊,怎么不说啊!你连自己爹的后事都这么随便,不是让猪油蒙了心,就是被狐狸精迷住了心智!”亲戚唾沫星子乱飞的训斥陈砜,眼神狠狠剐向蹲在草地上看野花的梁白玉。 陈砜不在意亲戚对他的抱怨不满,也不想费心思去解释,但他不喜欢亲戚说梁白玉,他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。 年前的失眠颓废焦虑,和年初的恐慌不安,导致他的轮廓线条瘦削了很多变得凌厉不好接近,这会儿更是显出了凶光。 亲戚心里一怵,她小声啐了几句,蹲到坟前嘀嘀咕咕了什么,拍拍裤子起来说要回去了。 陈砜把亲戚叫到一边,叫她把那几只小鸡小鸭都带回去,还低声嘱咐她养发财。 亲戚不是很想要:“一条瘸了腿的狗,能看门吗?” 见陈砜神色不怎么好,像是随时都会护犊子的要跟她吵几句一样,她也不想多唠了,摆手道:“行行行!” 陈砜走到梁白玉跟前:“回了。” 梁白玉起不来,陈砜把他拦腰抱起,无视亲戚目瞪口呆的表情,大步朝着家走。 从坟包到家的这条山路还没走完,梁白玉就没了意识。 陈砜顿了一下,拢着梁白玉的手臂紧了紧,让他毫无血色的脸颊贴着自己,提快了脚步。 后头的亲戚追不上,连着“诶”了好几声,也没能让陈砜走慢点等她。 到了家,陈砜把梁白玉轻放在桃树下的藤椅上面,他转头就去收拾小黑的东西。有吃饭的盆子,玩耍的木棒布包,破了个口子的塑料盆窝…… 谁知东西收好了,发财不肯走。 陈砜摸摸它的脑袋,下一秒就将它抱起来放到门外,快速关上院门背过身去。 外面传来爪子扒门的声音,夹杂着愤怒的叫声。 亲戚无语地喊道:“小砜,你这狗咋个回事啊?怎么就跟要被爹妈卖掉的小孩似的!” 陈砜看着藤椅里昏睡过去的人,他抿住薄唇,用发财熟悉的语调训道:“走吧。” 发财的叫声低下去,愤怒没了,只有可怜的呜呜。 亲戚捡了根树枝逗它玩,没用,她不耐烦地问陈砜:“你是要去县里对吧,去几天啊?” 一门之隔,陈砜说:“去外地,不回来了。” 亲戚以为是陈砜暂时把狗放她那,回头就来接走,她没想到是这样,懵了会才说:“那让发财吃百家饭不就行了,现在又不是闹饥荒的年代,山里的野狗多得是,各个村子乱跑,不愁吃的,饿不死。” “对了,你不回来了,那你养的老母鸡老鸭怎么整?给我带走?” 亲戚来劲了,“还有菜园里的菜,地里的小麦豆子,花生你种没种啊……” 发财的叫声变得凄惨。 亲戚嫌晦气,她寻思应该只有自己知道富贵不在了,儿子要出远门不再回村,那她等过些天再来拿自家能用的就行,这么一想,她便不再费劲,匆匆丢下一声招呼就提着菜篮子走了。 陈砜打开院门,发财立刻窜进来,直往藤椅上的人那跑,一只手捞住了它的后脖子。 “别去吵他。”陈砜半蹲着拎起发财,发现它的眼里有泪花。 发财的腿在半空中乱瞪了一通,嗷呜着去蹭怎么都敌不过的人类。 这是它家。 陈砜放下发财把门口的袋子拿回来,将它的东西全都放回原来的位置。 他不能决定谁的生死,哪怕是一条狗。 走的时候不会带上它的。 希望这里的大山江河能养它到晚年。 陈砜站在树下,伸手去碰梁白玉眉间的光影,粗糙的指腹抚了抚。 几秒后,陈砜弯下腰来,吻从梁白玉浓翘的睫毛到眼尾,长久的停在上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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