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像年前那样失态地求和,那不像他,他现在沉淀了,温和有礼,语气是恰如其分的随和客气,周时轲觉得对方简直上升了好几个维度。 周时轲以为如果再见面,两人或许又会动起手来,或者冷嘲热讽,却没想到,竟然是今天这种平和客套的局面。 情理之中,意料之外。 再不情愿,周时轲也得承认,傅斯冕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。 他叹息一声,打燃火,准备回家,就见着本来已经进去学校的王小迅又从校门口出来了,他站在门口,左右张望,有些彷徨。 周时轲想了想,用车灯闪了闪对方。 王小迅眼睛瞪大,有些惊讶周时轲竟然没走,他朝这个方向跑过来。 他扒在车窗上,小声解释,“宿舍门反锁了,我室友好像都睡着了,我叫他们,给他们打电话,都没能叫醒他们,我准备找个宾馆住一晚。” 他还穿着很薄的衬衣,脸冷得煞白。 周时轲从后视镜里忘了一眼后座,座位上丢着一件羊毛大衣,是周时旬的,周时轲伸手将衣服拿了从车窗里塞给了王小迅,“穿上,我送你去住的地方。” 王小迅这次没拒绝,他小心翼翼,生怕把衣服刮坏了蹭脏了。 “我在市区有套房子,你先住着吧。”周时轲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想太多,他纯粹看着王小迅小心翼翼望着自己的眼神,和他当初某个时刻的时候,有点相似。 生怕惹人不喜,生怕被不喜欢。 王小迅本想说不用,他低着头,咬了咬嘴唇,又觉得没必要了,他当时干这行的时候,不是就有了决断了吗?怎么现在又想反悔? “谢谢三哥。”他温顺地回答。 如果对方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,或者是个满肚子褶子堆得像梯田的老年人,王小迅或许还没这么羞愧和难受,可偏偏,周时轲是个与他年纪一般大的同龄人。 - 傅斯冕跟了周时轲他们一路。 周时轲的停在l大校门口,他的车便停在了不远处的黑森森的林道里。 直到那个已经进了学校的男生又跑了出来,上了周时轲的车。 suv狂傲的车影从傅斯冕的车旁闪过去。 傅斯冕顿了顿,干净利落的打火,变道,跟了上去。 最后,周时轲的车停在了市中心某高级住宅的门口,王小迅下车后,他也跟着下了车。 王小迅身上出现之前并不存在的外套,傅斯冕眼神平静得可怕,他要被阴郁的情绪吞噬了。 傅斯冕下了车,站在车旁,抬眼搜寻着符合周时轲他们上楼时间亮起灯的楼层。 的确有一楼在差不多的时间亮起了灯。 冷空气灌进了傅斯冕的鼻息里,他解开衬衫上边的两颗衣扣,白日里的从容温和荡然无存,他什么都不能做,但凡他表现出一点怀念往事和企图复合的迹象,就会遭到周时轲猛烈的反扑。 那不是聪明之举。 傅斯冕望着上方,灯久久未灭,周时轲也迟迟没有出现。 他抚摸过周时轲的脸,他的喉结,他笔直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,他曾深埋于对方的体内,他们在落地窗在浴缸里,在厨房在客厅的沙发上,都留下过痕迹。 周时轲以为他们没有相爱过,所以抽身离去,不给他任何悔悟和弥补的机会。 青年一直伫立于街道旁的车边,他仰着头,像怨气缠身的一缕魂魄,如果想要恢复活人的呼吸和生机,就需要周时轲立即,立刻,现在,离开那层楼。 - 周时轲接过王小迅递过来的水,他懒散地半靠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,窗帘挡住了他一半的身体,但他的视线可以望见下面的景物。 王小迅见周时轲一直看着楼下,走过去,试探性地问,“三哥,你在看什么?” 周时轲将水放到一旁,露出恶劣的笑容,他说:“在看一条流浪狗。” “那是之前在停车场的那个男人?”王小迅站到了落地窗前,尽管已经是凌晨,四处的商铺都漆黑一片,但路灯还能勉强提供视物的条件。 青年站在车旁,微扬着头,一动不动。 他看见了王小迅,即使相隔一段距离。 来者不善。 王小迅忍不住往后退,脚后跟却踩在了周时轲的鞋子上,他摇摇欲坠,嘴里慌忙要道歉,周时轲站起来将他拦腰抱在了怀里,一个回身,两人的姿势就变成了周时轲将王小迅按在了落地窗巨大的玻璃上。 王小迅眼睛猛地瞪大,然后脸“腾”地一下子红了,“三…三哥…” 男生身上有很淡的烟草味,这种烟是他们老板专门给贵客准备的烟,上班之前,每个人手里都会带一包,这烟烟劲儿大得很,残留在周时轲身上的烟草味也莫名地具有了很烈的攻击性。 王小迅垂在一侧的手被周时轲拽了起来,他感觉对方的手指冰凉,皮肤又润又滑,那是这群公子哥整日养尊处优养出来的。 王小迅与周时轲十指相扣。 周时轲垂眼望着紧张得快爆炸的王小迅,只看了几秒钟,他的眼神睨向了楼下。 傅斯冕露出了马脚。 但他不会戳破。 既然对方表现得这么真心实意,周时轲不介意让他有更多的表现机会。 周时轲的手指顺着王小迅的指缝滑出去,碰到了灯的开关,他毫不犹豫地关了灯。 眼前一片漆黑。 更加令人不安和紧张。 王小迅一动都不敢动,他咽了咽口水,“三…三哥…” 周时轲松开了王小迅,他双手插在兜里,看人的时候,颇有点儿居高临下的意思。 “七七,”当初作为一个新人,一开嗓子就被各界关注的月之声,自然是有一把了不得的好嗓子的,王小迅感觉自己魂都跟着周时轲的声音一起一落,“亲我。” “啊?”王小迅没想到周时轲竟然是要求这个。 王小迅没再听见周时轲说话。 今晚的一切显然都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,放在平时,周三这样的人,是只能在网上看看,从网上那些讨论豪门绯闻的博主的口中听说。 即使是这样的关系,即使周时轲什么都不给他,光是对方这脸,也是他王小迅占了便宜。 他出了一手的汗。 他微微踮脚,吻却是落在了对方的脖子上。 靠得极近,他才闻见,周时轲本身身上的味道,是小苍兰,他室友有一瓶这样的沐浴露,味道好闻,但太浓,没有周时轲身上的清淡衿贵。 周时轲弯起嘴角,眼里出现零星的笑意。 “咬,用力咬。”他说。 “咬好了,我有奖励。”他抬手像摸心爱的宠物似的,摸了摸王小迅的头发。 王小迅能考上l大,脑子也不笨。 他模糊感知到了对方的意图。 他伸出舌头,轻轻舔着周时轲的脖子,发现对方没有推开自己,他才敢用牙关去咬,去磨。 昏暗光线底下,周时轲颈侧那片冰白色的肌肤很快印上了红梅似的印子。 尽管周时轲连呼吸都没乱,王小迅却觉得自己快不行了。 他双手扶在了周时轲的手臂上,紧紧地扣着,后背沁出汗,呼吸乱成了一团,已经整个扑在了周时轲的怀里。 “好了。”周时轲拍了拍王小迅的肩膀。 他走到沙发上将外套拾起来穿上,内里那件衬衣扣子都被王小迅蹭开了几颗,王小迅又尴尬又紧张,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。 “之后你想住学校,还是住在这里,都随你,”周时轲没有去碰桌子上的钥匙,“我先走了。” 王小迅微愣,“您不住这里?” 周时轲对他露出了一个堪称单纯孩子气的笑容。 “不可以哦,不回家我姐姐会骂我的。” 等王小迅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,周时轲已经离开了。 他呆呆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客厅,这里显然是新房子,没人住过,房子每一处的装修,显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,虽然华贵,却不张扬。 王小迅曾听室友谈论过市中心的房价,即使是面积最小的户型,也不会低于九位数。 这是把他五脏六腑掏空了,把全家的五脏六腑掏空了,拿去卖,都买不起的房子。 周三就这么轻飘飘地丢给他住了。 王小迅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是最好不要去正视的,不清不楚显然更快乐。 - “顺路?” 傅斯冕的视线落在了周时轲半敞的衣襟上,以及上方那几片刺眼的吻痕上。 周时轲下了楼,走向自己的车时候,意料之中,傅斯冕朝他走了过来。 他转身,靠在了车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傅斯冕。 姿势随意,形容浪荡。 周时轲重复了一遍傅斯冕的解释,或讥讽或无所谓地笑了一声,“傅先生能顺路顺到我住的地方?” 傅斯冕没再和对方纠结于他是顺路还是不顺利。 他蹙眉看着周时轲的衣服,不止衣服,“你和别人在一起了?” “不对,”周时轲笑着摇头,“我不和任何人在一起。” “但我可以和很多人一起。” 周时轲想了想,勾起嘴角,“一起做很快乐的事情。” 他语气轻飘飘的,仿佛什么都没被他放在眼里,眼神跟当初一般的干净坦荡,当初他坦荡的爱着傅斯冕,现在他站在曾经最爱的人面前,坦荡地展露周三的本性。 都是他,又都不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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