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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6章（第1页）

这些日子，越王勾践很辛苦。他马上就要去做自己不愿做但又不得不去做的事情，那就是根据和约必须亲自去吴国侍奉吴王夫差。

临行前一天，越王勾践召集众臣相聚。越王勾践仰天垂涕，默默无言。范蠡劝慰道：&ldo;居不幽者志不广，形不愁者思不远。古代圣贤，大都蒙受过苦难和耻辱，不单单只有大王您一个吧？&rdo;越王勾践说：&ldo;从前尧重用舜、舜重用禹，而天下大治。虽然还闹洪水，但对人们已经没有危害。寡人眼看就要离开越国去吴国，国家就要交给诸位，你们打算怎样回答寡人对诸位的期望呢？&rdo;

越国君臣在钱塘江口分别

范蠡冲着大家说：&ldo;主忧臣辱，主辱臣死。现在大王有兵败吴兵、臣侍吴国的耻辱，难道以我们越国的人杰地灵，就找不出一两个英雄豪杰，为大王分忧吗？&rdo;众臣齐声答道：&ldo;谁不是大王的臣子？我们一切听从大王的安排！&rdo;越王勾践说：&ldo;诸位真要不嫌弃我，就请自告奋勇，谁愿意和寡人一起赴难，谁打算留在这里守国。&rdo;文种说：&ldo;国境之内管理百姓事务，范蠡不如臣；随机应变和吴王周旋，臣不如范蠡。&rdo;范蠡说：&ldo;文种评价恰如其分，大王您可以把国家大事托付给他，一定能发展田耕、搞好备战，使百姓安居乐业、和睦相处。至于辅佐危难之中的君主，忍辱负重，保护大王您平安回来，为大王您报仇雪恨，臣当仁不让，不敢推辞。&rdo;

众臣都点头称是，各自述说自己应尽的职责和义务。太宰苦成说：&ldo;代替大王发布政令，发扬光大大王的博爱仁德，处理日常国事，使百姓知道自己本分，这是臣应该做的事。&rdo;行人泄庸说：&ldo;和诸侯互通使节，解除各方纠纷，出访不辱使命，接待不出差错，这是臣应该做的事。&rdo;司直皓进说：&ldo;举报不法、评议功过，正直无私、不避亲仇，这就是臣应该做的事。&rdo;司马诸稽郢说：&ldo;临敌布阵，飞矢扬兵，英勇奋进，不怕牺牲，这是臣应该做的事。&rdo;司农皋如说：&ldo;亲身抚慰百姓，吊唁死者，救助病残，发展田耕，储存积蓄粮食，不使其霉烂变质，这是臣应该做的事。&rdo;内史计倪说：&ldo;观天测地，记录阴阳，推断吉凶，这是臣应该做的事。&rdo;畴无余等臣僚也都一一表态。

等众臣说完，越王勾践感激地说道：&ldo;寡人虽然就要去吴国为奴，但是诸位仍然怀德抱术，各显所长，愿意齐心协力保卫国家、治理国家，寡人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？&rdo;

越王勾践留下众臣守国，只携夫人和范蠡前行。越国君臣在钱塘江口分别，无不痛哭流涕。越王勾践仰天叹道：&ldo;人人都怕死，可是寡人现在一听说死，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。&rdo;说完登船就走。送行众臣跪拜在江岸，个个哭成泪人，越王勾践没有再回头看一眼。

苦难岁月何时尽头

越国众臣在岸上，用歌声为越王勾践一行送别‐‐

斜阳山外片帆开，风卷浪涛动地回。

今日一挥沙际别，何时重见渡江来？

越王勾践夫人靠在船舷边，偷偷地哭泣，见到乌鸢在江边啄食小虾，飞来飞去，悠然自得，便眼泪汪汪地唱起歌来‐‐

仰望乌鸢，呼叫着从高空冲下。

肆意叼啄鱼虾，然后展翅飞到高空，任凭本性飞来飞去。

妾可叹啊！没有罪过却要背井离乡。

就像一片落叶，被狂风吹往北方，何年何月才能返回家乡？

妾穿粗布衣裳，降为婢女；夫被摘去王冠，沦为奴仆。

苦难岁月何时尽头？

妾想变成一只飞鸟，展翅高飞，在蓝天自由翱翔。

越王勾践听到夫人哀怨歌声，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。他走过来，强笑着安慰夫人：&ldo;寡人的翅膀也像小鸟一样长硬了，离振翅高飞的日子不会太远，又有什么可忧愁的呢？&rdo;

越王勾践进入吴国，先派范蠡去见伯嚭，再次送上珠宝和美女。伯嚭问：&ldo;文种大夫怎么没来？&rdo;范蠡说：&ldo;为我主守国，不能一起来了。&rdo;伯嚭随着范蠡去见越王勾践，越王勾践对他的荫庇之德深表谢意。伯嚭一口答应争取尽早让他回国，越王勾践心里这才稍微踏实点儿。

第二天，伯嚭押送越王勾践晋见吴王夫差。越王勾践袒胸露臂跪在台阶下面，夫人也随他一起跪下。范蠡把礼单恭恭敬敬呈给吴王夫差。越王勾践再次跪拜道：&ldo;越国奴臣勾践，不自量力，得罪了贵国，承蒙大王恕罪，让臣服侍左右，得以保全性命。如此大恩大德，不胜感激！越王勾践谨此磕头谢恩！&rdo;吴王夫差说：&ldo;寡人要是想报先王的仇恨，你还能活到今天吗？&rdo;越王勾践又磕头说：&ldo;奴臣实在该死，还望大王可怜！&rdo;伍子胥站在一边，眼里冒火，声音如同震雷，对吴王夫差奏道：&ldo;大王，飞鸟在晴空中翱翔，猎人还想拉弓把它射下来，何况这鸟儿已经飞到院子里？越王勾践现在成了釜边的鱼，小命掌握在厨师手中，这才低三下四，花言巧语，以求免去一死，保住性命。一旦不死，他日得志，便如放虎归山、纵鲸回海，再也制服不了他了！&rdo;吴王夫差说：&ldo;寡人听说诛杀投降俘虏，就会祸及三代。寡人不杀他，并不是因为寡人喜欢越国，只是怕上天怪罪！&rdo;伯嚭说：&ldo;相国子胥目光短浅，不懂得安邦定国大道，大王说的才是至理真言！&rdo;伍子胥瞪了一眼伯嚭，见吴王夫差不听他的规劝，便气冲冲退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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