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栖鸾来得急,一进祠堂便先找洒扫祠堂的村民。
&ldo;王大夫回来了吗?&rdo;
&ldo;还没呢,&rdo;村民一脸苦色,&ldo;下午又多了一个染病的,就是昨夜那烧坟地的柳柱,王大夫怕是要到夜深才会过来了。&rdo;
又多了一个?
陆栖鸾隐约有些不祥的预感,快步走进后院,上来就猛敲叶扶摇的门。
&ldo;喂喂喂喂喂贼医!你还活着吗?!活着就吱个声!&rdo;
门里的人似是刚醒,哑声回道:&ldo;小点声,前堂都是死人,你这么吵,小心晚上鬼就该来找你了。&rdo;
&ldo;说啥呢,没死的话我有点事儿想问你。&rdo;
&ldo;嗯……也是,陆大人若无事也不会专程来关心同僚,说吧。&rdo;
&ldo;昨天夜里,你跟王师命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?&rdo;
这问法十分古怪,加之陆栖鸾语气十分认真且愤怒,里面陡然沉默了一会儿,大约是组织了片刻语言,方才徐徐回道。
&ldo;陆大人明鉴,叶某身患洁癖,无药可医,万万无有与他人抵足相眠的癖好。&rdo;
哦,难怪听马主簿说你这么大了还没成家,真是该。
陆栖鸾跑了一瞬间的神,猛摇头道:&ldo;不是这个,我是想问,昨夜王师命是不是一整夜都在你这儿?没有去别的地方?&rdo;
房内又是一阵咳嗽,道:&ldo;那是自然,也正是因昨夜谈了通宵,待今晨天亮时,我便患了风寒。&rdo;
是吗?
陆栖鸾问过之后,仍然放不下心中的疑虑,又问道:&ldo;那……你昨天有没有喝过王大夫防疫的汤药?难道不觉得困倦吗?&rdo;
&ldo;汤药里加了一味安神草,好让药力发散开,寻常人初用此药自然是会困。只不过在下体弱多病,常年服药,有些药或……毒,已对我无用了,些许安神草亦不在话下。&rdo;
是这样……
陆栖鸾问罢后,让叶扶摇好好休息,便出了祠堂的门。
等候在外面的苏阆然见她一脸沉思,问道:&ldo;可有问到什么?&rdo;
&ldo;没有,他说王师命一整夜都待在祠堂,绝无可能出来掳走公主。&rdo;
&ldo;那接下来是要直接去问王师命吗?&rdo;
陆栖鸾抿了抿唇,道:&ldo;这样吧,按我的法子来,若无意外,今夜就能知道这村子里的古怪……&rdo;
……
柳四山的夜雾总在日头落下时便起了。
山间的水汽仿佛溪流的灵魄一般,从幽谧的山林深处,自淙淙的溪流间蒸腾而起。
陆栖鸾找了半日,一无所获,夜里站在窗前,向外看去,远处的灯烛依次模糊起来,同时雨水打在房檐上的声音响起,掩盖了窗前细细的风铃声。
陆栖鸾坐在榻上未动,闭目等着什么。
待到窗外的烛火被雨水打灭了,门外便有人踏上竹楼的响声传来。
陆栖鸾睁开眼,只听三声敲门响,一个清俊修长的人影映在门上。
深吸一口气,陆栖鸾慢慢打开门。
&ldo;……王大夫,你回来了?&rdo;
医者撑伞而来,待伞沿抬起,浸得半湿的发丝贴和在他脸侧,露出那张过于温和秀美的面容朦胧得不似人间人,宛如夜雾里走出来的魑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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