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病了几日,他的脸颊就瘦削了许多,眼角的皱纹仿佛也增加了好几条。他的眉心总是打着结,好像比从前多了更多心思。缪晨光知道他和从前有些不同了,但究竟哪里不同,似乎又说不清。他如今对所有的事都不怎么在意,就连她做错了事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责骂她,就好像对她犯的那些小错误漠不关心。
那以后他果然再没进过西屋,也没有过问他的泥塑,每日只呆在自己屋里不知做些什么。有几次缪晨光推门进屋,总能看见他又站在书架前,对着他的酒瓶子们发呆。而她总会小心翼翼地提醒他感冒没好透不能喝酒,却每每换来他冷淡的回答:
“我说过戒酒了。”
“那……这些酒,您打算收藏用了?放着不喝不可惜吗?”
“喝了就不可惜么?”他反问。
她答不上来。她不知道哪一种更可惜。
他摸索着将那瓶清酒捧在手里,轻轻摩挲几下。磨砂的瓶身手感一定很好,但缪晨光没碰过那瓶酒,因为他不让。
“这瓶清酒,也是别人送的吗?”缪晨光忍不住问。
“是我自己买的。”
“那……是不是,有什么纪念意义?”
“现在还没有……很快会有了。”
缪晨光不明所以。
“……等我从泥巴世界里解放出来的那天,会用它来庆祝。”他轻声说。
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他的泥巴,缪晨光有些惊讶地望着他。蒋剑鲲将酒瓶放回原处,不再多说。
缪晨光很想问问他是否真的准备放弃泥塑了,那么他今后该如何生活?他是否要退掉租住的房子,离开南城的小村?还有西屋中的那些半成品又该怎么办?那尊未完成的人物头像,还有她的泥塑小猫……
可她终究没敢问。
在一个阳光大好的下午,蒋剑鲲叫来了大曾出门办事,把缪晨光一人留在了家里。他没说要去哪里办什么事儿,缪晨光也没问,只老老实实留下做家务。
她来到蒋剑鲲的屋里打扫卫生,这一回她格外仔细地将屋里每个角落都清扫了一遍。擦拭书架时,她考虑再三,还是决定先将那些酒瓶子挪开。她小心翼翼地将所有酒瓶全部转移至书桌,在这过程中她注意到几乎每瓶酒上都落了些灰,惟有那瓶清酒是干干净净的。她捧着清酒左看右看研究了半天。仿照竹子的外形设计,好像一节玻璃竹筒,磨砂的质地,对着光线看去,显得格外漂亮。然后,她又有了个小小的意外发现——清酒居然已经开封了。
难道说他偷喝过了?……缪晨光小心地打开瓶盖,将瓶口放在鼻端闻了闻,像清水似的,没什么特别。不过话说回来,她从没喝过清酒,不知道那玩意儿该是个什么味儿……她想了想,又将瓶口盖紧,然后继续清理书架。她一边想着心事,一边将每本书上的灰尘掸去——忽然想起问他借去的那本《白芳》还没有还给他。
清理完书架,将所有酒瓶归放原处。缪晨光回到自己房间,坐在床边翻看着《白芳》,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。最后她干脆丢下书,穿好外套背起背包,匆匆出了门。
蒋剑鲲在傍晚前回到了家,缪晨光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迎出门来。他以为她只是到附近购物去了,便回到自己屋里等着她回来做晚饭。谁知一直等到胃里有些发慌,才听见她推开院门的声音。他拿起盲杖走了出去。虽然看不见她红彤彤的脸蛋,却能听见她呼哧哧地直喘气。
缪晨光刚刚进门,一路小跑回家,大气还没喘平,就看见蒋剑鲲冷冷淡淡地站在了跟前。此时天已黑了,她忙不迭跟他道歉:“对不起,蒋老师,我……回来晚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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