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鹮沉默了片刻,盯着白容看?了许久才?道:“走?就走?!”像是一时赌气,又像是面子上抹不过去,就连卫矜都开口提醒白容,沈鹮的确还有一次考核的机会,白容却反问卫矜:“卫大人要来管蓬莱殿的事?”卫矜沉默了下去,再看?沈鹮气呼呼离开的背影,啧啧直叹,真是丢了个御师的好苗子。就凭沈鹮驭妖的表现,放在其他三殿皆是佼佼者,偏去了蓬莱殿,可惜啊可惜……沈鹮回到?东二苑便开始收拾行李,她知道这是做戏,可她的确被紫星阁除名了啊!心里的气不是假的,也?不是演的,凭着这口气,沈鹮提笔写了一句话?,封成一封信画了符,直接送往东孚。“音姐,姓白的不是人!如今我无容身之所,还请音姐收留我。”信件飞出,直奔驿传。龙王从玉中天去东孚少说得半个月,但兰屿在东孚的东侧,已是东孚的边境,直朝东海,便是入了东孚境内也得再走十日左右才?能到兰屿。沈鹮虽急着去兰屿,却?也不敢表现得太过,她离开紫星阁后还接受了古家人的送别宴,席上?有人问她是否要回风声?境,沈鹮只说她想四处转转再回去。在隆京磨蹭了两日,沈鹮才?买了一匹寻常的马,慢吞吞地朝东孚方向而去。她的速度比驿传送信的要慢上三日,不疾不徐地跟在驿传的后头,倒是真难得的闲情逸致带着霍引四处乱转。凡是到一个地方便停留一两日,先游玩附近的山水再说。霍引在沈鹮于?隆京磨蹭的那?两日里,还表现出几分担忧,他以为沈鹮真叫白容赶出紫星阁,自此在隆京待不下去,甚至在夜里辗转反侧,说道:“宝物怎么能这么坏?”后来知晓这是沈鹮与白容的一计,为了事成之后换取他的心脏后,霍引的心态便放缓了许多。直至现在……沈鹮觉得他甚至有些乐不思蜀。沈鹮与霍引共坐一骑,踏着春末初夏的风往东孚而去,路过小?镇就歇,经过山水便停,光是出玉中天就耗去了十三日,待入东孚境,若不是沈鹮在信上?画了符,他们?怕是早就跟丢了驿传的信使了。东孚临海,入夏吹来的风都是干的。沈鹮与霍引到了东孚境内时已是小?满,正午的太阳晒在人身上?能冒微汗。他们?换下春服,穿着在东孚边境的小?城中新买的衣裳,打扮得与东孚人相近,但明眼?人一瞧便知晓他们?不是本地的。过两城再往东侧走,通关的条件便越发严苛,连守关的都非寻常侍卫,瞧着似乎皆有些驭妖的手段。沈鹮站在百儒城下,手心里的符光可见信使已经将信件送到了兰屿外,至于?何时能被兰屿的人带到洛音手里便不得而知了。在见到洛音之前,沈鹮本还想打听一番东孚的近况,她临走前长公主什么也没说,东孚对外亦是神秘模样。前几座城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,唯一知晓的便是近来入东孚的御师不少,至于?来做什么便不得而知了。轮到沈鹮,她照旧与前头说的一样,只道自己是来访友的。门前守卫登记了沈鹮的信息,又问她:“你的友人住何处,叫什么?”沈鹮正要说洛音的名字,却?见前头那?一扇门,与她一样是外来的御师只是拿出自己的御师腰牌,守门的便什么也没问就放他进去了。她灵机一动,道:“我?是御师。”女御师不常见,何况沈鹮穿着淡蓝的广袖裙,挽着一名容貌俊美男子的手臂,不论怎么看也不像是习武驭妖的御师模样。守卫蹙眉,问她:“你说你是御师?那?你是谁家的御师?着什么颜色的御师袍?”沈鹮本想说是风声?境的御师,可她又记起?了一样有用的东西,于?是从袖子里掏了掏,半天摸出了早些时候魏千屿给她的郎擎的腰牌。郎擎的腰牌上?没有他的名字,却?有专属于?他的印刻,不过对于?百儒城的守卫来说他碰不到郎擎那?种地位的紫袍御师,只能分辨出此为蕴水魏家的紫袍御师腰牌。见腰牌,守卫立刻对沈鹮肃然?起?敬,不过他也不敢完全确信,又去找了卫队的前辈去看。不一会儿,六七个人围着沈鹮,仔细打量了她,又朝她身边的霍引看去,而后好言将他们?请入城门下打通的一间?石屋。古怪。沈鹮抿嘴,坐在方桌旁,年长的守卫头目走进来,上?下扫了她两眼?,笑问:“可是蕴水魏家的御师大人?”“大人不敢当,腰牌已叫你们?拿去看了,难道我?的身份还能有假不成?”沈鹮说着,观察那?头目的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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