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嘿。”那小厮摸了一把自己的头,“奴才叫做小虎,是府里的家生子,我爹富康就是给老爷赶马车的。”“哦。”对方这么一说,李重华就有了点印象了,眉宇之间确实有些像富康。“原是如此。”小虎性子活泼,一路上话也没怎么停,走到无人的地方时,却忽而停下了脚步,左右张望了一些,颇有些偷偷摸摸的意味,压低声音对李重华说:“其实公子,这次是我主动请那什么来着,来找你的。”李重华浅抿了一下嘴,往后退了半步,雁音的叛变还历历在目,虽说是家生子,但也不得不防。“主动请缨来找我的?”“诶对对对,就是这个。”小虎憨笑了几声,像是没发现李浔的异样。他却心下紧了紧,“是有何要事吗?”“前些日子公子身边不是有俩小厮嘛,一个叫做遥梦、一个叫做雁音。”李重华脸上彻底没有了笑。不过小虎看不出来他的心思,还在往下说:“奴才只跟着老爷给我们请的教书先生读过几日书,识的字不多,长这么大还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名字呢!“管事也不大爱给我们费神取名字,我爹的还是他自己取的呢。我也不想叫小虎,但又左右都想不出个好的来。“上次听人说我们府里有叫这样名字的小厮,奴才都惊呆了!”小虎手舞足蹈的,说话的时候肌肉虬扎的手臂跟着一起挥舞,像一头莽熊,有几分滑稽、但又有几分纯真。李重华笑了一下,但也只是笑了一下,到底是不敢再对一个人的品性下定论、轻易地去相信了。“所以……嘿嘿。”小虎又憨笑了几声,“奴才就找着个机会,厚着脸皮来求公子也给奴才取一个好的名字。”“你爹和总管能应允?”小虎猛地点头,“管事其实不会管着我们这些的,我爹要是知道是公子取的,肯定也很高兴的!”话说到这里,他已经被引着带到了掌印府的正门口,马车早已停好,小虎的爹富康正坐在车架上牵着缰绳,大抵李浔也已经坐上去了。“好。”李重华停下了脚步,笑着拍了拍小虎的肩。“我仔细想想,待我回来再告诉你。”小虎一下又乐得拍了两下手,赶忙把他送上马车中。他掀开车帘,果不其然李浔已经在里头了,与从前一样,懒懒地趴伏在小几上,手里捧着一卷游记。见着他进去之后,抬眸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。李重华只敢对视片刻,而后迅速地移开了自己的眸子。不敢多看,生怕会想起昨日那荒唐的梦境,只是这一眼耳根都有些发烫了。他没有分桃断袖之癖,哪怕是李浔雌伏在他的身下,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,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是他误解了对方的意思了。“继续去听昨晚没听完的大戏。”李浔开了口,但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期待,反而是不耐。“晏鎏锦这厮,又整出了幺蛾子。”“什么?”他应和了一句。李浔啧了一声,“他像是非得弄死荣兰不可,急急忙忙地找了些什么证据来指认就是她做的,去看看就知道了。”李重华不妄论晏鎏锦的心思了,因为李浔他猜不对、晏鎏锦也常常猜不对。如今多看、多听才是真,否则永远都无法真正地了解他人。于是他问:“掌印觉得荣兰不是吗?”“你不是知道吗?”李浔这样反问他。他眸光一闪,“我……”有些说不出话来了。但李浔也显然没有细说的意思,继续举着那本游记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。【肆拾柒】血泪斑斑这是李重华第一次来到属于东厂的衙署,东安门威武庄严,宫门后面就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深宫,但只是看了一眼他就不再看了。衙署门上挂着一块儿“朝廷心腹”的牌匾,一进门便看见了一块儿书写着“流芳百世”的牌坊,不过走了转身走了几步,就看见了供奉着的岳飞塑像。走近堂中的时候只听见吵吵闹闹的,还连带着女人的哭喊声,与昨夜喜宴上不枉多让。他看见李浔皱了一下眉,显然是有点不喜这样的场景。昨夜李浔都没有给晏鎏锦面子,来到东厂自家地儿就更不会给了,腿一迈进去就乌泱泱的一群番子对他跪着行李,免了礼之后太师椅也搬了过来,不可谓不周到。而放才的哭喊吵闹声,就是被压在堂中的荣兰发出的,晏鎏锦赫然一个审判者,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曾经的枕边人。司内脸上的表情很淡,并没有阻止的意思,仿若一点都不在乎他人将如此严肃的公堂搅和的不成体统。赵磐和宁渊今日却意外都没来。“我有人证!我有!”也不知道前头都发生了些什么,荣兰绝望地开始哭喊。“淬祥楼的掌柜可以为我作证,我真的没有杀了许萍的养娘!”“淬祥楼?”晏鎏锦咀嚼了几遍这三个字,似乎有点想不通怎么又和一个酒楼扯上了关系。但司内在荣兰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拍了拍手,几个番役得了指令立刻往堂后走,不多时就押了一个男人上堂来,那男人头戴四方平定巾,灰青短衣,腰上挂着一个淬祥楼的木牌,想必就是荣兰口中的掌柜了。只是他面色铁青,两股战战,瞧不出个可靠来。“恩郎!”看到刘恩上来,荣兰的情绪似乎变好了一些,“恩郎你说我是清白,我……”她还想在说些什么,就被晏鎏锦没有表情地看了一眼,荣兰像是害怕了立刻了噤声,只在脸上写着个欲言又止。“淬祥楼掌柜刘恩?”司内扬着声音问。“堂前听令。”刘恩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,高喊着:“草民在!”“昨夜大皇子喜宴浮尸一案你可知?”“知,知道。”那刘恩哆嗦得更厉害了,“不过不是草民干的啊,草民连杀鸡都不敢,怎么敢杀人啊?而且我一个酒楼的掌柜,哪里能认识到别家夫人小姐的养娘,哪里能结仇啊!”司内蹙眉瞥了刘恩一眼,“回答你该回答的就行,别的话,不需要你多说。”“是,是,是。”刘恩被吓得磕了几个头。即使声音在打颤,李重华也听出来了,这是昨夜和荣兰在假山石处媾和的男人,彼时两人野鸳鸯一对,也算是恩爱缠绵。但自打被带上来后,这刘恩却是一眼也没有看过在他身侧的、情绪几近崩溃的荣兰,也不知是因为贪生怕死还是其他。“疑犯荣兰说你可以证明她昨夜未行凶,可有此事?又如何证明?”像只是例行公事做给晏鎏锦看一样,司内的语气懒懒的。李重华猜想这一夜他们必然是调查出了些什么,也暗自筹划好了要做些什么,他想到了昨夜司内拦下马车,也不知那个他和李浔都说了些什么。不过是轻飘飘的一问,谁知那刘恩却急急忙忙地失口否认道:“没有没有,我怎么能证明呢!”只是说这些话时不敢看着身边的荣兰。“我不过是个酒楼的掌柜、不过是个送菜的,哪里能做其他的事情啊!”“刘恩!”身边的荣兰十分震惊。“你怎么能……怎么能这样说呢?你昨夜明明……”她话还没来得及说,就被刘恩慌里慌张地抢了话头。“更何况草民根本就不认识荣兰啊!我怎么会……我不过是一介草民,怎么会认识宫里头的大人物呢……而且她还是大皇子的妾室。”“你倒是巧,不认识她,竟然知道她的闺名。”李浔忽然开了口,嘲讽的意味挺足,李重华无需细细分辨都能听出。李重华发现李浔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,情绪倒算得上是真实的。关于始乱终弃、关于恩将仇报,他总是厌恶与讥讽更多。刘恩被一下戳破,慌慌张张口不择言了起来。“我…我,草民……只是听别人说的,草民不认识啊,怎么会认识呢?今儿个是草民第一次见着她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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