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微怔,诧异笑道:&ldo;居士倒是吊起我的好奇心了。&rdo;言罢,又摆摆手,示意殿中宫人退下。
&ldo;明人不说暗话,我便开门见山了,&rdo;钟意手指摩挲着紫檀木的桌案,道:&ldo;还望娘娘不要见怪。&rdo;
皇后笑道:&ldo;这是自然。&rdo;
&ldo;娘娘,&rdo;钟意莞尔,目光静静落在她面上,道:&ldo;杀死泾阳候世子的人……真的是李政吗?&rdo;
皇后猝不及防,面上笑意霎时僵住,虽然只是一瞬,但也足够被钟意捕捉到。
她心里忽然有些酸涩,叹口气,道:&ldo;是太子,对吗?&rdo;
第58章旧事
在聪明人之间,那些暧昧的话是不需要的。
皇后的神情有转瞬阴冷,随即又恢复原态。
她没有肯定,但也没有否定,只道:&ldo;居士怎么会这样想?&rdo;
&ldo;陛下对太子的态度,未免太冷淡了些,即便因&ldo;不类己&rdo;,也不必表露的那样明显。而当年事发之际,也正逢圣驾幸东都洛阳,不在长安。&rdo;
钟意垂下眼睫,轻声道:&ldo;再则,我打探之后发现,泾阳候世子的名声,其实也不怎么好,只是斯人已逝,尘埃落定,他又是苦主,也就没人愿意,再对已逝之人口出恶言了。&rdo;
皇后静默良久,倏然一笑,道:&ldo;居士果真聪慧,名不虚传。&rdo;
她既肯这样言说,便是默认了太子杀泾阳候世子一事,但钟意半分疑惑得到验证的释然也没有,反倒更觉沉郁,心中恻然。
&ldo;既然杀死泾阳候世子的是太子,&rdo;她抬起头,平视皇后,缓声道:&ldo;那为什么,罪名却落到了秦王头上?&rdo;
&ldo;这都是已经过去很久的事情了,陛下那里过去了,太子那里过去了,秦王那里也过去了,&rdo;皇后神情微冷,淡淡道:&ldo;居士,你这样聪慧的人,不该自讨没趣。&rdo;
钟意莞尔,随即笑意落下,长叹口气:&ldo;娘娘,真的过去了吗?&rdo;
&ldo;陛下不在长安,太上皇与太后并不理事,那段时间,宫中诸事便皆委托于皇后之手,&rdo;她平静的看着皇后,道:&ldo;事实上,泾阳候世子死后,也是娘娘通传长安,定了秦王罪名的,不是吗?&rdo;
皇后端丽的面孔微微泛白,连酒后新补的腮红,都遮不住半分。
可她仍然没有说话。
&ldo;娘娘,&rdo;钟意半合上眼,心中既酸涩,又有些难言的哀意:&ldo;对你而言,这些真的过去了吗?将太子的罪名洗清,加之于秦王身上,你一点都不觉得抱歉吗?&rdo;
皇后丹朱色的唇颤了颤,似乎想说什么,然而最后,却未曾开口,她合上眼,泪珠簌簌而下。
&ldo;太子呢?&rdo;钟意恍若未见,继续道:&ldo;朝野称赞,惯以仁善著称的太子,便这样心安理得的构陷自己的兄弟,叫他替自己背负那样难堪的罪过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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